我救了一個小太監,沒曾想卻養出一條瘋狗。
他捧著我登上高位,對我無有不從。
可我沒想到,他竟對我生了情愫,提著刀虐殺了我十一名麵首,隻為求我垂憐。
......
“滾!你這狼心狗肺的閹人,也配覬覦朕!”
“萬歲垂憐!您該最清楚奴這條狗的秉性奸惡,畢竟,是您親手養的這條惡犬呐!”
我養了一條狗,忠心護主,卻精於算計,隱忍,甚至生生將我捧到了萬人之上的位置。
我不知,他早已心存叛意,甚至當著我的麵提刀砍了新入宮的幾個麵首,院內哀嚎聲一片,漸漸也沒了聲響。
我冷眼站立門檻處,端的是天子的架子,但誰都知道我這位置是怎來的,我自己卻自傲地自稱“朕”。
這個位置隻能由朕坐!隻能是朕!
“徐督主好大的威風,竟耍到朕這來了?”
徐折卿一身淡淡金絲婁邊襖子,襯得他向來慘白陰柔的臉討喜不少,忽略陰騖的眼,一身少年骨活脫脫的世家小公子模樣。
此刻,金絲襖子濺了一身血,他腳下的雪地也落血生梅,詭異駭人極了。
殿外伺候的宮女全都低著腦袋跪在地上,顫/栗不已。
徐折卿聞言隨性扔了手裏的刀,掀開襖子向我跪地請安,腰板卻挺直,不讓分毫。
“你可知罪?”
徐折卿又怎麼會認?低眉垂目,語氣委屈:“陛下,您想治我的罪嗎?”
我微凝,卻說不出任何責罰,重了,小瘋狗會鬧脾氣,輕了不管教,就會越來越放肆。
我知道他在意什麼,想了想,輕輕勾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憐憫開口:“你最近是不是收了個幹兒子,寵得很,親自帶著,叫進來。”
徐折卿一愣,唇緊張地抿成一條線,抬起眼試圖看清我眼底有幾分玩味,但他早已失去能知我心的資格了。
不乖的狗,是得不到寵愛的。
不多時,一道身形更瘦削的身影進來了,恭恭敬敬地跪地行禮,規矩得很,連餘光都不敢看去一旁的徐折卿。
“你叫扇德吧?起來吧,你走近些。”
徐折卿聽出我話裏的親近,眼睛一眨,似乎看出了我的意圖,垂在身側的手攥緊,嘴唇更無一點血色,整個人蒼白得如同碎落在地的雪一般。
我上前一步,伸出手輕佻地撚起他的下巴,仔細端詳他的臉,好一會才歎道:“你還真是同你幹爹一樣,生了張好麵皮,卻不知比他規矩幾倍?惹人疼幾倍?你說是不是啊?”
話這麼說著,餘光卻裝作不經意地掠過徐折卿更慘白,更陰沉的臉。
扇德聞言撲通一聲跪下,隻說自己該死。
我轉過頭,在徐折卿哀求的目光中,緩緩開口:“今晚扇德就留下,徐督主回去閉門思過吧。”
徐長卿原本跪得筆直的身形瞬地搖晃,不可置信地看向我,嘴巴張張合合卻說不出半句。
隨後,在我的示意下,宮女將扇德帶進殿內,我也拂袖就走。
其中意味,所有人都知道,我要寵幸扇德了,寵幸徐折卿最器重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