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木振峰和趙淑敏的表情都有些僵硬,昨天晚上拍賣會的事情早就傳開了,這次來他們一是想盡快拿到款項,還有就是......談談這所謂的婚約了。
晚晚自打昨晚回家就一直在鬧,哭哭啼啼地說什麼對黎少一見鐘情,想方設法地要讓木振峰和趙淑敏把未婚妻這個身份安到自己身上。
縱然他們都認為木晚晚是在胡亂形容那晚的情形,都認為黎墨辰隻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名聲才扯出未婚妻這樣的借口,可......看路助理對待木渺的態度又十分袒護,黎少甚至還把自己的心腹派給她用。
兩個人又有些猶豫,難不成才短短幾日,他們當真就發展到這個地步了?
木振峰表情更加一言難盡,在公司和家裏一言九鼎的人難得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趙淑敏悄悄碰了碰他的手肘,催促他先聊關於拍賣款的事,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拿到手就可以填補木氏資金鏈的問題了。
“這......”
木振峰轉過身來,看著重新在沙發上倚下的木渺,頂著父親該有的姿態說道:“渺渺,你知不知道黎總打算什麼時候把......”
“爸爸和趙阿姨快坐下啊,哪裏有站著聊事情的道理。”
木渺徑自打斷了木振峰的話,可語氣乖巧得不行。
出於那絲將女兒送去抵債的愧疚,木振峰沒有太介意木渺剛剛不留情麵地打斷他說話。
“好。”
兩個人在木渺旁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極軟的觸感讓人有一種不斷下落,如同陷入沼澤一般的不安感。
“渺渺,你回去問問黎總什麼時候打款來,公司真的急需這筆資金。”
木渺沒說話,看來公司最近真的遇到了很多麻煩,他的頭上長出了許多白發。
看著他,木渺心裏百味雜陳,不由自主輕聲問道:“爸爸就不想問問我這幾天過得怎麼樣嗎?”
“呃......”
木振峰一時說不出話來。
木渺輕笑了一聲,眼裏有些哀傷,繼續道:“不想知道女兒過得好不好嗎?一上來就談錢也不怕女兒傷心。”
事到如今,她真的想問問這個親生父親,到底對她有沒有一絲長輩的關懷!
“渺渺,你怎麼能這樣想你爸爸呢?他一直都很擔心你的,隻不過你看,你都成黎氏的準少夫人了,過得好不好自然不用人說,是不是?”趙淑敏見狀趕忙道。
“嗯,果然還是趙阿姨比較了解爸爸”,木渺笑著極為讚同地點了點頭,下一句就轉而諷刺道:“要不然也不會那麼快就被我爸娶進門做續弦。”
趙淑敏柳眉倒豎,臉上即刻浮現出了慍怒的神色,但很快就被憋了回去,她垂下眉眼往木振峰身後躲了躲。
木渺的語氣裏不乏譏諷和怨氣,惹得置身事外的路非都不由自主投來了打量的目光。
真看不出來,一向文靜乖巧的木小姐還有這樣鋒芒畢露的樣子,黎總要是見了,不知道會怎麼寶貝稀罕呢,恐怕都得錄下來!
誰讓這又是他不曾見過的木小姐的其他一麵,路非默默腹誹。
“渺渺!”一直不出聲的木振峰趕忙喝道,“你怎麼和你趙阿姨說話呢,她畢竟是你的長輩!”
“沒事,振峰,渺渺隻是委屈才這麼說的。”
趙淑敏垂下眼睫,渾身輕輕顫抖著,搭配上瘦弱纖細的身軀,看上去格外惹人心疼和可憐。
木渺眯了眯眼,轉過頭去,不願看這副惺惺作態的醜態,就是這樣,每次都表麵溫柔和煦,背地裏悄悄做著見不得人的舉動。
木振峰拍了拍初戀的手背,極盡安撫之態,麵色都柔和了不少,不耐道:“行了,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了,你回去和黎少說,拿了畫就盡快打款過來。”
“不給。”木渺抬頭盯著他的眼睛斬釘截鐵道。
木振峰的眉毛登時豎了起來,揚聲道:“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不給。”
“木渺,你還沒成為黎家的人呢,胳膊肘就開始往外拐了,黎少拍的畫憑什麼不給錢。”木振峰有些氣急了,自己的女兒現在都敢用這種態度對他說話。
木渺表情依舊平靜,質問道:“那是我母親的畫,本來就是屬於我的,你不經我的同意就擅自拍賣,怎麼還有收錢的道理。”
“那哪裏是你的畫,那分明是木家的。”
像是再也無法保持冷靜,木渺連聲質問道:“你從沒拿謝妤煙當過木家人!憑什麼現在她的畫就成了木家的了!”
“渺渺,你怎麼能這樣和你爸爸說話呢。”趙淑敏在一旁煽風點火。
屋子裏還有人在看著,縱使是再歉疚也容不得自己女兒挑戰自己的權威,木振峰氣急了,抬起胳膊下一秒就要動手。
預想中的疼痛沒有落下,木振峰的胳膊在半空中就被路非截住,兩人在空中僵持著,但終究不敵青年人,木振峰的手被甩在一邊。
“木總,您這是在做什麼,您是想打我們黎總的臉嗎?”
路非沉得令人看不清情緒的眼眸審視著木振峰,冷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