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匆匆趕來,將欺辱我的人一個個打趴下,像隻暴躁瘋狂的惡犬逮人就咬。
我看著剛剛囂張的一群人紛紛倒下,少年垂著頭向我走來,嘴角和麵部都有多多少少的傷口淤青。
即將靠近我時,少年突然收斂起全身的鋒芒。
「晚晚,對不起,我來晚了。」他的聲音顫抖嘶啞。
「讓你受委屈了。」
看著狼狽不堪的我,一遍一遍在我耳邊懊悔道歉。
以前,我每當被欺負,周野都會趕來救我。
他說,周野是蘇晚的騎士,誓死保護公主的騎士。
不管被欺負得多慘,我都沒有一滴眼淚,卻在他溫暖的懷抱中,泣不成聲。
我出生在一個重男輕女的傳統家庭,媽媽因為生我傷了身子再也無法生育。
全家人都認為我是個災星,因為我,蘇家的香火斷了。
對我是非打即罵,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隻要稍不如意,媽媽就會扯著我打罵,「你這個災星,你為什麼要來我肚子裏,為什麼要來害我們家,你怎麼不去死呀。」
爸爸一慣能動手絕不動口,卷卷袖口直接扇我耳光,打到我認錯求饒趴在地上動彈不得為止。
為了不挨打,我努力做一個聽話的小孩。
年級第一,不提任何要求,做飯洗衣任勞任怨。
可不管我怎麼做,爸媽就是不喜歡我,處處看我不熟眼。
我不明白,質問爸媽,我是不是垃圾桶裏撿來的?
媽媽卻氣從心來,將我丟出家門,讓我在垃圾桶前整整站了一夜。
學校的學雜費從我上學開始,每次都是拖到最後,老師催促多次甚至電話上門拜訪,才交。
老師前腳走,後腳我就要遭受打罵。
「又給老師告嘴了吧?」
「沒有?沒有會找上門來?」
「一個女孩還要讀書,賠錢貨。」
年少的我不知道為什麼班級小朋友作文裏的父母這麼好,自己的父母怎麼卻是這樣的。
我常常一個人躲在黑暗的角落,整個身體蜷縮,小聲痛哭。
不敢哭大聲,要是吵醒了爸爸媽媽的話,又是一輪毒打。
我性格孤僻,在學校沒有朋友。
獨立獨行的我很自然地成為了被霸淩的對象。
他們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知道了我家的情況,也知道我爸媽對我的厭惡,根本不會在乎我的死活。
所以他們肆無忌憚地欺辱我。
被正燃燒的煙頭碾壓在身上,我疼得麵部扭曲,他們卻異常開心,更加倍折磨我。
後來,媽媽癌症去世,爸爸生意投資失敗卷錢跑路,我成了被遺棄的那個。
他們就越發無所顧忌,說我是賠錢貨掃把星,將我堵在天台用書包往我身上砸。
高中生的書包,可想而知裏麵的書得放了多少。
來來回回砸,因為書包衝擊力,我的後腦也不知道撞在牆上多少次。
當我快受不了這種折磨看向不遠處天台的地坎,想要來個解脫的時候,周野出現了。
「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生,算什麼本事。」
「這麼喜歡欺負別人?爸媽沒有教你們尊重?」
他邊念叨邊把所有欺負我的人全揍了一遍,一個一個的壓著他們的頭發往牆上撞。
「什麼感受?疼?知道疼為什麼要這樣欺負別人?」
粗暴張揚的周野,就這樣闖進我的世界,成為了我的光,深深刻進我的骨髓。
也是那天起,他說要永遠保護我。
因為有他在,沒有人再欺負我,順利高中畢業,以全省第二的成績考進最高學府。
周野考得也不錯,和我在一個城市。
後來,他紅著臉和我告白。
他說他喜歡我很久了,他說想當我男朋友,他說想和我結婚,將我一輩子鎖死在他身邊。
當時的他確實很愛我。
用他的全身心來保護我,治愈我,讓我一點點好起來,再也不用吃奇怪的藥。
原來被人保護的感覺這麼安心,原來我也是值得被愛的。
18歲的周野呀,你能想到多年後,用心保護多年的女孩,被你自己親手傷得粉碎。
我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