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野嘴唇微抿下顎繃緊,眼底的慌亂一閃而過。
這一刻仿佛時間定格,我在一頭,周野和那個女孩在我的對立麵。
時間軸推遠,我和周野的距離也越來越遠。
我們對視多久,他們就吻了多久。
我以為我會難過。
畢竟在鬧得最凶的時候,我們打到進醫院,也曾放出狠話,如果他敢把情人搞到我麵前汙我的眼,我一定讓她生不如死。
其實我是害怕看到他的深情不再對我,怕真見了就再也無法自欺欺人了。
他懂我在虛張聲勢,他知道我不會,也知道該怎麼在我心窩上捅刀。
盡管還是女人無數,從未在我跟前露過麵。
我以為還有轉機,也以為他心裏至少還有我,可這全都是我以為。
現在,這個自欺欺人的謊言我再也無力維持了。
麵無表情地走到周野跟前,手剛要抬起,他就急忙將女孩護在身後。
可笑至極。
他以為我要動手。
拿起酒杯直接幹脆利落地潑在周野臉上,酒液順著他的臉廓往下滴。
28歲的周野褪去了少年的風采輕狂,多了穩重內斂。
年紀越大,人也越來越混蛋。
被酒一潑,人也清醒多了,他目光冷冽,「蘇晚,你又要鬧什麼?」
「離婚吧。」
周野以為我又在無理取鬧找事。
在場的人都不相信,之前鬧得那麼凶,把對方恨到死,我們都沒一方提過離婚。
你在我最需要的時候出現,卻也在我走出黑暗後再次將我推入深淵。
現在我累了。
生命僅剩的時光,我想為自己而活。
愛吃白家飯的狗,不要也罷。
「周野,我累了,我不要你了。」
我果斷地摘掉戒指,扔進垃圾桶。
一抹銀色在半空中劃出決絕的弧度。
轉身就要走,周野卻突然起身拽住我,皺眉冷笑道:「蘇晚,你又發什麼瘋?我沒空陪你鬧,離了婚你能走哪?」
我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孤身一人,沒了他我無處可去。
他知道,他什麼都知道,也一慣知道我的痛點在哪。
左手背被紮針紮了N次的地方很疼,身體也跟無數隻螞蟻在撕咬我的血肉。
疼痛使我此刻的大腦無比清醒。
我用指甲扣著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開。
「你管不著。」
離開包間,依舊聽見身後的周野憤怒地聲音,「蘇晚,你會後悔的。」
他一把扯過桌布,隨著桌布的滑落,桌上的酒瓶菜碟悉數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碎了一地,像極了我和他沒能圓滿的十二年。
結束了。
我突然覺得身心舒暢。
街上人來人往,車輛爭相行駛,路邊行人有說有笑。
突然下起了大暴雨。
這吵吵嚷嚷的世界又多了些許聲音。
我沒有選擇躲雨,一個人沿著眼角走了很久。
我不知道該去哪裏,所以我隻能一直走,不停下。
寒意從領口灌入,全身因為疼痛抑製不住的顫抖。
真疼呀!
仰頭直麵雨滴。
好奇怪,明明一點都不難過的,怎麼這眼淚不受控製地往下流。
我的視線開始出現重影,模糊間,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