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拖著殘破的身體走回了家。
那是林以寒和我生活整整五年的地方。
公寓的識別指紋已經把我清除了。
這也是意料之內的。
門口幾件衣物被丟在地板,上麵還有幾個剛被踩過的高跟鞋印。
這大概是我生活過的全部痕跡了。
我蹲下身,將衣物一件件的撿起來,彈掉上麵的灰。
這時,門被硬生生的推開。
我來不及躲開,竟被撞到了牆上,胳膊猛地疼了起來。
陶雪璃盛氣淩人的低頭看我,眼裏射出一股譏諷之意。
“沒想到啊,沒想到,女主,你在林以寒身邊呆久了,臉皮也厚了不少呢。”
我當她不存在,正直身子繼續收拾衣服。
陶雪璃當機立斷,踢到了旁邊的行李箱。
“你為什麼不一頭撞死,難道不要臉到了被扒衣服也無動於衷的地步了嗎?”
我仍沒有停下手裏的動作。
直到陶雪璃手裏拿出一個東西,我才神情裏帶著慌亂。
“我知道你在找這個破玩意,沒想到吧,這麼久沒見,你依然很好懂。”
她邊說邊在我臉前晃來晃去,我想去抓,結果撲了個空。
“給我!陶雪璃。”
我憤恨的喊著,她嘲弄的笑容填滿了我整個心房。
那是一個在寺廟求福的禦守,纏在淡紫色的水晶鏈上,上麵寫著古樸典雅的‘禦守’兩字。
那雖然不值多少錢,但是,注入了我全部的心血。
我整整跪在寺廟三天三夜,就是為了給林以寒祈福用的。
這麼多年,他早就忘了,而我一直保存到現在,不過,看起來它也快撐不住了。
陶雪璃不死心,依舊耀武揚威的。
“女主,你看看這東西,就知道你是多麼掉價的,就和這破鏈子一樣,一文不值。”
說著,她一用力,扯斷了套在禦守上的水晶鏈,淡紫色的珠子彈了一地。
我想去撿起四散的珠子,不料陶雪璃看準了時機,用力踩住了我的手。
手指骨節被高跟鞋尖瞬間壓斷,可我根本不顧疼痛,使勁用力,卻依舊沒辦法抽出來。
“雪璃,別回來就那麼生氣,休息更重要。”
林以寒走了過來,摸了摸她的頭,並看著腳下的一片狼藉。
他頭發有點淩亂,看來是剛剛才洗完澡出來的。
“你怎麼也不怕腳疼,還穿著高跟鞋,應該會累的吧。”
說著,便蹲下身,將陶雪璃的鞋子脫了下來,並給她按摩著腳,我的手也因此得已逃脫。
我不顧疼痛的侵襲,上前抓住掉在地上的禦守,放在手心。
幸好,禦守沒有弄壞。
我把地上散落的紫水晶撿了起來,站起身,抬頭看著他。
林以寒的眼裏多了一絲猶豫,夾雜著莫須有的情緒。
我讀不懂,也不想懂。
可陶雪璃可不想讓林以寒的目光遊離在我身上一秒。
她皺緊眉,神情有些焦慮地說:“我頭難受,你扶我回去吧,我不想再看到姓莫的。”
僅剩一點的迷茫被陶雪璃的撒嬌徹底打亂了。
林以寒小心保護著她回房間,隻是餘光瞥了我一眼,便再也不看我了。
我看著手裏珍愛之物被破壞的麵目全非,一時間無法接受。
我愣愣的站在原地,無法動彈。
沒過多久,林以寒又折回來了。
他把我帶到旁廳,點上一支煙,坐到沙發上。 “女主,我知道你現在一定覺得很不公平,你生氣很正常,我也覺得虧欠你。”
沒想到事情發展成這樣,我竟然有幸聽到林以寒對我道歉。
應該是第一次,我想。
“既然雪璃回來了,那你隻能立刻離開這裏了,原本這裏就隻屬於她的。”
我喉嚨有些難受,大概是聽了他的話吧。
聲音有些發緊的問道:“林以寒,那你說,我們這幾年在一起又為了什麼?”
“欣欣,道歉不能改變什麼,我知道,給你,這是補償,也算是對得起這些年了。”
說著把手伸進口袋裏,拿出一張支票。
我內心的憤怒漸漸明晰。
林以寒的手停在半空,我卻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還掙紮什麼,人家都拿錢打發你走了,你還不走?
我知道答案趨之若鶩。
看著林以寒眼裏一晃而逝的迷茫,我鑽起了牛角尖。
我將支票扯了過來,撕成碎片,撒在空中。
動作之快,林以寒隻是看著,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等反應過來之後,就是一陣暴怒。
“莫欣欣,你瘋了嗎?三百萬啊,你隨便撕了!”
“我告訴你,林以寒,這些錢,根本彌補不了我心靈的創傷,彌補不了。”
他還想開口,突然聽到屋內陶雪璃的催促聲,也沒有再發怒。
進屋前,林以寒還稍微檢查了一下,身上是否有煙味,畢竟陶雪璃可是相當不喜歡。
再三確定了之後,才敲敲門,進屋。
還不忘說一句:趕快走,雪璃看見會煩的。
我看著滿地的支票碎片,和這周遭的一切。
心徹底死了。
拿起我的東西,直徑離開別墅。
林以寒,最好不要後悔你今天做的選擇。
千萬別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