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是當朝長公主,太後心疼我娘親,經常將我接進宮中。
皇帝舅舅兒子頗多,沒有一個女兒,所以便將我當女兒養著。
我自幼和一眾皇子一起長大,從小舞刀弄劍,後來,我鬧著要上陣殺敵,太後原本以為我隻是玩鬧,沒想到還真讓我幹出些名堂來。
十六歲那年,我嫁給沈煦,成為將軍夫人。
十八歲那年,我誕下一對龍鳳胎,我們夫妻感情甚篤。可到兒女六歲那年,邊關告急,我隨夫君同去。卻因為二皇子的一個錯誤決定,險些喪命。
關鍵時刻,我替夫君擋下利劍,自己卻傷及肺腑,夫君所支持的五皇子力挽狂瀾,終於在節節敗退的局麵中扭轉局勢,反敗為勝。
夫君說,我這傷不能輕易好了。
“芫芫,因為你受傷,皇上已經重罰二皇子了,如今我們不如一擊致命,徹底扳倒二皇子,如何?”
我與沈煦是一體,自然榮辱與共。
於是,我點頭同意,去了一處莊子上養傷。
為了大業,我隻能選擇隱忍下對兒女的思念之情。
可當五皇子成為太子,沈煦卻並未派人去莊子上來把我接走。
那時我自己心中便有了不好的預感,索性自己騎了馬回來。
等我回府,看到那個站在沈煦身邊,儼然一副神仙眷侶模樣的女子,我恍然大悟。
原來,早已經有人代替了我的位置。
重生歸來,我已經在騎馬回京的路上。
這次,我不再著急回府,而是決定進宮,看看這個世界上唯一疼愛我的太後。
太後見我進宮,拉著我的手,竟是淚眼婆娑:“身子怎麼樣了?”
五年未見,掛念我的,估計隻有太後一人了。
“已經好全了,外祖母莫要掛心。”
我依偎在太後懷裏,與太後溫存。
臨走時,太後拉著我的手,看了一遍又一遍。
“日後要時常進宮來看哀家。”
我道一聲是,與太後道別。
我回府叫門,他們才知是我回來。
婆母看著我的眼神中帶著慌亂:“芫芫......你......你怎麼回來了?”
“我回來,母親好像很不開心?”
“你這孩子,胡說什麼!”
婆母很快反應過來,拉著我的手,假裝親昵:“娘日日盼著你回來!隻是你回來沒說一聲,這也沒什麼準備,怕怠慢了你。”
“一家人不用這麼客氣。”
我不動聲色的把手從婆母手中抽出來,目光落在那位站在沈煦身邊的女子身上。
“竟不知這位小婦人是何許人也?”
沈煦一臉尷尬,女兒卻是一臉天真的對我說道:“娘,您有所不知,在您不在府中的這段時間,都是蘭姨在照顧女兒。”
我垂下眼簾,愛憐地摸了摸女兒的手,淡淡說道:“哦,原來是家裏新來的嬤嬤,倒是年輕。”
“芫芫,你誤會了,這是我給絮絮請的女紅師傅,不是家裏的嬤嬤。”
沈煦不動聲色的將那女子擋在身後,主動介紹:“萬不可怠慢了。”
那女郎落落大方的從沈煦身後站出來,給我行禮:“見過夫人。”
“嗯。”
我輕抬下巴,“無需多禮。”
說完,我環顧一圈,淡淡說道:“如今既然我回來了,府上也用不上女紅師傅了,我親自教絮絮。”
“真的嗎?娘,你會親自教我?”
絮絮一聽我會親自教導她,臉上露出真誠的笑意,拉著我的胳膊撒嬌:“娘,真好,您終於回來了。”
“絮絮!”
沈煦不認同的看一眼沈蓉絮:“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蘭姨教你這麼久......”
“小孩子想母親,和母親親近沒有錯。”
婆母到底比沈煦多吃了幾碗飯,比沈煦反應的快,也比沈煦考慮的全麵。
“夫君說的沒錯,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絮絮是應該感謝蘭姨的。”
比起上一世,我發現儲茗蘭跟沈煦的不對勁之後,立馬甩了臉色,導致回府第一晚氣氛就沉悶的很。
這一世,我回府後,同他們有說有笑,陪著他們一起吃了晚飯。
婆母表麵上對我很是關懷,又是問我路上可否順利,又問我可進宮給太後請過安。
席間一直不斷與我說話。
而沈煦,明顯的心緒不寧。
估計是我突然的回府,讓他沒有準備,現在正想著怎麼安撫他的小情人呢。
我端著碗,掩蓋住嘴角的冷笑。
放下碗筷,我淡淡說道:“舟車勞頓,我想早點歇息,就不陪夫君和婆母說話了。”
沈煦以為我回府第一晚,肯定會纏著他,此時正愁眉苦臉。
如今聽我這麼說,欣喜過望,臉上的表情都不會好好掩飾了。
“芫芫,你好好休息,今晚我便不去打擾你了,我在外書房湊合一晚。”
說的真是冠冕堂皇。
我冷笑。
不過臉上卻是不顯。
“那就委屈侯爺了。”
我安睡一夜。
第二天一早,我睡醒,找準機會,快準狠的發了脾氣。
早膳時,儲茗蘭再次出現,站在我婆母身後,給我婆母布菜。
就在這時,宮裏來了位公公。
我數著數,估摸著公公快走到門口的時候,我重重的把碗筷往地上一扔。
“婆母,夫君,如果你們想要納妾,大可以光明正大的跟我說,這般偷偷摸摸的又是為何?若是夫君跟婆母眼裏沒有我這個兒媳婦兒,大可以休書一封給我,叫我在莊子上孤獨終老,莫要再回來便是了。何苦這般羞辱我!”
我這一通過操作,確實把他們都嚇到了。
他們驚訝的看著,仿佛沒想到我會這麼做一樣。
“娘。”
我也沒想到,最先開口的竟然是我兒子,沈書錦。
“您這般當著祖母的麵,將碗筷往地上摔,成何體統?”
絮絮臉上也有些不可思議,不過倒是沒跟沈書錦一樣,上來就指責我:“哥,你別指責娘親,娘親這麼做,肯定是有他的理由。”
如上一世一般,這個家裏唯一護著我的,隻有絮絮。
經過兒女們這麼一說話,婆母才反應過來,氣的臉色發青。
“芫芫,你怎可如此驕縱?太後娘娘便是如此教的你嗎?”
“阿蘭隻是在你不在的時候,替你盡孝而已。”
我冷笑:“我隻說納妾,可從來沒說過,要納誰為妾。”
婆母微愣。
公公進來時,便看見了碎在地上的碗筷。
“這是怎麼回事?郡主可是受了什麼委屈?”
我立馬淚眼婆娑:“公公有所不知,自我昨日回府,方才得知,原來家中,主持中饋的人已經換了。我原以為,我不在府中,主持中饋的想必不是婆母,便是我的女兒,卻沒想到,竟是一個外人來主持中饋!”
“昨夜,我睡覺的床上受潮,想喊人進來換一床,卻發現難找到人,我隻能將就睡了一夜。”
“今兒起來,精神有些恍惚,失手碎了副碗筷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