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地個乖乖!你還真是個貴人!」
那閩商詫異扶起我。
精明的雙眼在我身上遊走,想著從我身上撈著什麼好處。
我逃似的飛奔進屋,
望著簡陋居室中那些可以用於自盡。
這個晚上,
我所有的驕傲自尊希冀全部都碎了。
我懶懶的躺在床上,
戀生怕死的本能讓我把羞愧轉移為憤怒。
第二日天蒙蒙亮,
我打開房門,踢醒了看門匪徒:「去!去把你們老大叫來!」
閩商揉著睡眼走進我的房間,看到圓桌上的財物才略有幾分清醒。
但也不過幾百兩銀錠、幾副不值錢的頭麵。
「我的太子妃娘娘,您這是何苦呢?」
他用詞尊敬語氣又帶著些揶揄。
昨晚他已料定我不受寵,但礙於掩顏麵卻也不得恭敬。
「這些是我僅存的銀子。」
我一邊說一邊摘下我周身的首飾,
「我要跟著你出海做生意。」
「其一,我在宮中多年,最知道那些貴人喜歡什麼。」
「其二,未歸時,家父便是禮部尚書,嫁人後為太子正妃,那些番國禮儀習俗,我最為熟悉不過。」
「其三,我依舊是太子妃,並未廢黜。嚇唬那些沿海官員也夠了。」
說完,我便將那道賜婚的旨意扔在桌上。
嚇得那閩商忙從凳子上爬起又跪下。
我虛扶起那閩商,
看他的臉色已從玩味到不解。
我脫下自己腳上那雙繡花鞋,放在桌上。
「加上這,可是我林昭所有的家產了。」
「可這做生意並不是簡單的請客吃飯,我的太子妃娘娘,您這是何苦呢?」閩商試探道。
我從懷中拿出我的私印,將這一方小小白玉遞給那閩商
「前麵那些都是虛的話,這個可就是我的身家性命了。」
閩商瞧我神色如此認真,撚著胡子在我麵前來回踱步。
隨後將那銀錢收入囊中,諂媚道:「我瞧姑娘今天麵色並無昨日那般哀婉,想必是是想明白很多事。」
「這生意,我做了!」閩商高聲到
「以後你就是我姐姐了,跑船出海,定虧不了我的好姐姐!」
…
我將自己從回憶中拉出,多年海上漂泊我似乎早已習慣腳下虛浮。
如此等待一個回答,多少有點消耗耐心了。
「孤是想,等過段日子,大家都忘了那件事再接你回來。」
「孤也是對你好。」
徐芮也在旁點頭附和:「姐姐你可不知,太子為了姐姐你,上下奔走都消瘦許多了呢。」
太子抬起頭,用右手捧起我的臉頰:「我們忘了那件事好不好…」
「我這樣做,是真的為你好,為何你還是不信呢?」
語氣輕柔讓人心疼,眼神清澈,透露出歉意。
沒有絲毫悔意,又試圖將這個問題敷衍過去。
「好。」我迎著他的目光,緩緩吐出這個字。
我回來已半月餘,
太子來陪我的次數也越來越多,臨窗潑墨,賞花品茗。
好像要把前幾年的時光一起補回來,
有時候望著他深情麵容,我亦恍惚。
但是自從回了東宮,那些一直想要刺殺我的人,也確實是停了手。
睡前,我喚來青月:「這段時日,我得想辦法出去。」
青月有些躊躇:「大當家的,可是您的身子才好。」
「徐芮果然和娘家還有來往,她哥哥的參軍還是半月前封的。咱們還是小心行事為妙。」
當初徐芮為了嫁給太子不惜與家中人決裂,可惜後來家族失勢,又少不得反過來幫襯家中。
徐側妃也因此落了個大度名聲。
「怕就怕在,她哥哥管理那些兵卒,手伸到了東宮。」我沉聲到。
「這樣躲著也不是辦法,隻能引蛇出洞。」
「準備些禮物,咱們也去瞧瞧這位側妃吧。」我起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