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上的管事婆子一改之前的倨傲神色,
用她自己的月錢去京城請大夫為我治病抓藥。
當時太子將我丟到京郊,原話是:「太子妃失德,靜養禮佛,不需著太多人伺候。」
而她青梅竹馬的側妃則用帕掩笑嬌聲交代:
「死生不論。」
不知為何,
就在我遇刺,被歹人用利刃紮入皮肉,
昏迷高燒多日。
莊子上去給東宮送新鮮瓜貨臘貨時提了一嘴。
太子便下令將太醫院判首連夜奔走,為我醫治。
昏迷中,
我感到身邊人來來往往,盡是歎氣遺憾之聲。
我眼前感到的隻有無盡的黑,
在狂 風 暴雨中航行。
我好似墮入無邊苦涯迷霧之中,
不知歸途,不明去路。
掙紮仿徨間,我感到有水滴落我的臉頰。
鹹的。
「昭昭,我帶你回去,昭昭…」
這聲音有些熟悉,卻不真切。
可是念叨的久了,這召喚似咒語般擊退巨浪狂風。
海上夜半,風雨驟停。
我抬起疲憊雙眼,雙眼朦朧,盡是疲憊。
卻是我最不想見的太子。
他破涕為笑,疲倦麵容也多了幾份光彩,
他似乎真的是喜極了,拉著我的手吻了又吻:
「從前都是我不好,昭昭就原諒我,好嗎?」
說著,他咳嗽起來,
忙命人用剪刀理了理白煙熏眼的劣質蠟燭。
「我已經著人狠狠罰了這些惡仆,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他低頭摩挲著我不似往日白 皙柔嫩的雙手。
燈火映照,這雙手到是顯得比太子的粗糲許多。
那隻綠寶石戒指微弱光芒更加暗淡失色。
他愧疚語氣中多了幾份心疼。
我長了張嘴,喉嚨發啞,什麼也說不出來。
他身上那股子龍涎熏香惹的我頭腦發脹。
我用盡全身氣力將他推開。
我曾給他無數次機會,
換來的卻隻有遲來的情深。
草芥蚍蜉樣卑賤,
我才不要!
況且,太子他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