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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聽到門外有人興奮地低聲驚呼，我推開窗，看到了一片晃眼的白。

“又下雪了啊。”

百越在南地，與大梁不同，我家鄉的冬日是不下雪的。

第一次見到雪的時候，我就在想，明明是這麼純潔的東西，怎麼能把世間的臟汙都掩蓋住呢？

就像現在，這座充斥著暴虐和血腥的宮城被茫茫大雪籠罩，就好像它本就如此祥和。

要不是每天都會聽到那些痛苦尖銳的哭喊聲，或許我也會相信吧。

元曄殺了後妃五十餘人，後宮空了大半，人人自危，甚至有求到我這裏的。

“永安公主，求您，求您高抬貴手，放過我和我母妃。”

我不耐煩地看著麵前這個跪在地上不停磕頭、涕泗橫流的少女，她好像是某位公主來著。

“生殺大權從未掌握在我手中，就算求，也該去求皇上，姐姐怎麼能求到我呢？”

她欲言又止，“可那血池……”

我勾起唇角，“對，血池是我要的，可人不是永安殺的啊。”

她膝行著爬到我腳下，拽住我的裙擺，“公主，求您救救我們，父皇最寵愛您，隻要您跟父皇說一聲，他一定會……”

我抬手勾起她的下巴，“他一定會放過你們的，對嗎？”

她眼含著淚用力點頭，“對！”

“可是，我為什麼要幫你求情呢？死的是什麼人，死了多少人，跟我有什麼關係呢？”

她怔住，我直起身把她踹到一旁。

“瞧瞧，你的眼淚把我的裙子都弄臟了，真該死啊。”

被拖出去的時候，她聲音淒厲，“永安！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妖女！你不得好死！”

我毫不在意，翻來覆去不過“妖女”“賤人”“蛇蠍”這幾個詞，沒點新鮮的，聽都聽膩了。

況且，作為一個妖女，不得好死才是我應得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