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雙雙若不從我,我便是狠心將她殺了,裴景縱使再傷心,也隻能咬著牙把這屈辱咽下去。
就如同我現在這般,不吵不鬧,頂多感情破裂,但現在看看,我與他哪裏有什麼感情可言。
我走出林雙雙的院子,裴願緊跟上我:“嫂嫂殺伐果斷的樣子讓人看的真舒心。”
我失笑:“我這要的可是裴家的錢,你不生氣?”
裴願想了想,搖搖頭:“你要的是你的錢,而且女子最貴重的便是清白與年華,你白白在我們家蹉跎三年,僅僅隻是拿回自己應得的,我隻嫌你要的少,怎會怪你。”
我走到自己院子裏,攆他回去,他緊緊抱著我的胳膊。
“嫂嫂走的時候能否帶我一起走。”
眼前的孩子僅僅十三歲,可個頭已經快要攆上我了。
因著裴景的緣故,我從來隻把他當成小孩。
現在看看,他也已經算是個能獨當一麵的男子漢了。
我輕笑著點點他的額頭:“你跟著我能做什麼?”
“我給嫂嫂當牛做馬。”
“胡說,你前年的願望還是考中狀元,入內閣為官呢。”
林雙雙當天就把銀錢乖乖送來了。
我不管她如何同裴景解釋這麼大一筆流水,總之她吐出來了,我就欣然接受。
錢收回來了,東西也得往回要。
我打開梳妝盒子,在最頂層,有一隻鎏金打造的珠釵,不貴重,卻是裴景送我的唯一的東西。
我不會表達悲痛,但裴景確實是我二十年年華裏唯一愛過的人。
我最好的歲月裏,他隻匆匆見過幾麵,便將我遺棄在腦後。
如今歸來,他愛的還是那個歲月的少女,卻不再是我。
裴景來時,我衣衫半褪,裸露的肌膚疤痕縱橫,醜陋不堪。
他連連後退,我將衣服重新穿好,看著他恐懼的眼神,隻覺諷刺好笑。
“怎麼,堂堂鎮遠侯上陣殺敵,身上難道沒有幾道如我一般的疤痕?”
“你簡直,讓人惡心!”
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第二日我去裴母那裏,才知道原來裴景來找我是因為裴母撮合。
我畢竟是他的嫡妻,即便有氣也不該冷落。
裴景雖然現在頗愛林雙雙,但他自詡大英雄,英雄自是該美人環繞。
他豈肯在一棵樹上吊死,於是很聽勸,卻不想看到了我後背上的疤,又被嚇跑了。
我替裴母揉揉肩膀:“母親日後別勉強侯爺了。”
裴母擺擺手:“你好歹是他的嫡妻,你該恨他,鬧他,也絕對不該是這幅無動於衷的樣子。林雙雙除了年輕點,哪裏比得上你,男人,還是要靠哄的。”
裴願這幾日跟著裴景外出赴宴,沉穩了不少。
聽別人說起他哥哥奮勇殺敵的光榮事跡,對裴景的敵意也減弱了不少。
他開始學著勸我,說哥哥也並非真的絕情,他在外赴宴回來途中路過西街那個點心鋪子,也知道停下來替我買一份我愛吃的桂花酥。
可這天裴願又哭著跑進了我的院子,手裏的桂花酥灑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