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捧了我六年,圈子裏的人都說也就隻有我才能降得住這位混不吝的主兒。
一次爭吵中,我口不擇言,徹底惹怒了他。
他轉頭就把原本屬於我的資源盡數給了我的對家。
......
分手三個多月後,我在一次宴會上見到了周景。
他身邊站著的是我的死對頭,陳颯。
早就聽說陳颯有意重返娛樂圈,沒想到助力之人竟是周景。
他明知道我最討厭陳颯。
我不願深想,淡淡看著兩人。
他們衣著簡單但得體,舉止周到。
不帶私心地說,和諧登對。
可那親密無間的模樣就是讓我不爽。
周圍人的目光在我和陳颯之間流轉,有關係親近的勸我:
“黎姐,你可千萬別和那位計較,忍忍也就過了。”
我沒吭聲。
陳颯而已,退圈三年,我就不信她還能攪混水。
兩人朝我們走近。
身邊人紛紛上前打招呼,一改不屑的臉色。
我臭著臉躲在人群後。
酒不錯,喝到就是賺到。
眼尖的陳颯很快發現了我,她看著我認真品味的樣子輕笑出聲,主動打招呼:
“黎小小,好久不見。”
隨即看了眼我的酒杯,
“我以為這三年你多少得有些長進。”
“你也是呢,還是那麼嘴不饒人。”
我可不是三年前的小傻子了。
她笑了,回望周景,說:
“沒辦法啊,有人寵著。”
周景聞言笑了笑,眼底盡是溫柔。
陳颯邁著勝利者的步伐回到他身邊。
我瞬間消了氣焰,紅酒的酸澀味兒在嘴裏漫開。
我不願再糾結於此事,叫了幾個人一起打台球。
我遲遲沒進入狀態,好不容易進了個球,一抬頭就看見在一旁觀戰的兩人。
陳颯湊近周景:“聽說你打台球很厲害,能不能教教我?”
我收回眼神,周景的確厲害,我的台球就是他教的。
隻聽他言中帶笑:“榮幸之至。”
心裏苦澀,收杆準備走人,卻被周景叫住:
“黎小姐打得很不錯啊,繼續玩。”
他都這麼說了,現在離開好像顯得小氣。
這是一位別具一格的製作人組的局,我早就知道接地氣,穿得收斂。
反觀陳颯,小洋裙剛過臀線,實在不適合來台球桌上湊熱鬧。
我輕掃一眼,周景也注意到了,脫下西裝外套係在陳颯腰間。
說真的,我要炸了。
接下來我根本無心打球,耳邊是陳颯的笑聲,心裏是周景。
我在想這男人還能不能要了......
那天後來的事我記得不清晰了,隻覺得心像貓抓的一樣,悶疼得難受。
沒想到我很快又和周景撞上了。
新劇製片人帶我見投資人,他位列其中。
我下意識偷瞄坐在主位的他。
他一改往日風格,穿了件簡單的灰色毛衣,頭發也推成了寸頭,卻讓人覺得魅力更甚。
在一堆挺著大肚子的油膩老男人中,他實在讓人挪不開眼。
感受到我的目光,他淡淡瞥我一眼,勾了勾唇角,隨即轉頭繼續和別人交談。
說實在的,不過一個嘲諷的笑,受挫感就翻湧而來。
製片人賣力誇讚我,希望大佬們能漏漏財。
幾個老男人打量我一番,意味深長地表示有商討空間。
猥瑣的眼神將他們的內心想法顯露無疑。
換作以前,我是不可能答應參加這些局的。
周景會替我打點好一切,隻要是擬定用我的劇組就沒一個缺錢的。
他們的談話內容漸漸沒邊,我的臉燒得發燙,求救般遞給周景一個可憐兮兮的眼神。
他向來最吃我這一套,隻要我軟下來,他就沒半點法子。
他把玩著手裏的酒杯,笑了笑,說:
“黎小姐這麼貴,不如換了吧。”
我不可置信地皺了皺眉,他卻笑意更甚。
“我這邊剛好有個人選,陳颯,不知道李總你覺得怎麼樣?”
在場的投資人們都得給周景幾分麵子,聽他這麼說紛紛閉嘴。
製片人也懵了。
我和周景的關係隱藏得很好,但圈內還是有不少人知道他很“欣賞”我,凡是計劃由我參演的劇,周氏集團都直接打錢。
可這次製片公司和周氏交涉許久都沒得到好消息,才組了今天的局。
為的不過是逼周景一把,這場麵沒人預料到。
製片人尷尬得打哈哈,說:
“陳颯老師沒得說,可惜她不是息影了嘛,我們黎老師也很不錯的。”
言下之意,我不如陳颯。
周景放下酒杯,說:
“她上次跟我說想拍戲了,你們這部劇再合適不過。”
瞬時我腦瓜子嗡嗡的,這個角色我爭取了很久。
上次他攜陳颯出席,我以為跟我賭氣而已。
沒想到他來真的。
製片人顯然心動了,麵露難色地看向我,哼哼吱吱憋不出話來。
我後槽牙都快咬碎了,可還是努力維持著體麵,笑盈盈地看著周景,說:
“周總這是看不中我?”
“有更好的而已。”
我一時分不清他究竟指的是什麼,難堪得忘了回嘴。
周景很堅定,
“大不了讓編劇們加班改改劇本,給黎小姐加個角色,費用我來。”
謝謝你大爺的!
明明我才是擬定女一,現在有個角色都成了施舍。
可我沒底氣拍案離開,畢竟這可能是我下半年唯一一部劇,缺錢的人沒資格任性。
他們聊得很愉快,接下來的時間,周景甚至都沒再看我一眼。
我滿肚子氣,自顧自地猛灌果酒,也從偷偷觀察變成了直勾勾地盯著他。
這男人怎麼就心這麼狠呢?
結束的時候,我已經迷迷糊糊,嚷嚷著不要回家。
製片人怕惹事,準備打給我經紀人張姐,周景冷冷開口:
“剛好順路,我送她吧。”
在場人很識相地火速撤離,最後一位甚至貼心地帶上了包廂門。
周景走近我,
“走吧。”
我強撐起身子,眯眼瞧他。
他被我盯毛了,叉著腰長吐一口氣。
我拖長尾音叫他的名字,清晰可見他的耳垂更紅。
我笑了,滿意起身。
腳下站不穩,好在他離得近,我剛好砸進他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