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後悔不及

等不及什麼？

白若若沒問，顧承永也沒解釋。

她默默診治完畢之後提著藥箱片翩然而去。

看著她纖細的背影，任誰也想不到，在那個看似嬌弱的身體裏有著那麼堅決的力量。

“徐風華！”

“是！殿下有何吩咐？”

“據說她母親身體不好，送些藥材過去。”

“是！”

徐風華答應完畢，又有些愣神，何時太子殿下會注意到這些小事？

......

有了顧承永送來的上好藥材，白母的病好得更快了些。

過了幾日，她帶著母親辭別了顧承永，回到將軍府。

雲秀芬對她們回來的行為十分憤怒，卻也無法。

論情論理，她和白母才是將軍府的真正主人，而她隻不過是一隻小醜罷了。

這天，白若若從東宮中回來，轉過彎就被一人猛地拉到了巷子裏。

她受到驚嚇的一抬頭。

“是你！”

是他，顧景明？

顧景明看著眼前的女人，見她神采飛揚，早已不是當初的模樣，頓時心裏五味雜陳。

她，似乎日子過得並不差，甚至還把雅晴母親都趕走了。

兩人對望良久，他忽然開口道：“你若是肯回來，本王願意依然給你王妃之位。”

白若若笑了起來，那笑容裏全是輕蔑。

“王爺真的寬宏大量，可惜臣女誌不在此，王爺抬愛了。”

那滿是譏諷的語氣叫顧景明的臉色一沉：“是嗎？這樣不比你沒名沒分地跟著太子好？”

他剛剛聽到她和太子來往密切的消息之後，心裏的妒火就怎麼都藏不住。

白若若嗤笑：“是嗎？那與王爺何幹？”

“是嗎？那你以前對我的真心呢？照顧我的時候那不眠不休的心呢？現在沒了？去太子那裏了？”他質問著她。

白若若抬眼看他，不閃不避：“是嗎？我曾經對你確實有心，可你呢？從頭到尾你給了我什麼？”

“顧景明，沒有人永遠無條件地接納你，容忍你的。”

她的聲音微微顫抖著，上一世他對自己的種種羞辱，無盡的冷漠已經傷透了她的心。

所以這一世她決定為自己而活，為母親而活。

絕不回頭！

看著她決絕的雙眼，顧景明心頭不知道怎麼的一酸，低聲問：“你，是不是後悔了？”

白若若笑了笑：“四個字送給你，後悔不及。”

“恨不能一開始就不要與你見麵。”

“你！”

顧景明隻覺得尖銳的痛楚在胸口泛開，痛得他呼吸困難。

看著臉色慘白的顧景明，白若若深吸一口氣，問出了那個在她心裏藏了兩輩子的問題。

“顧景明，你為什麼會喜歡她？”

顧景明愣了愣，下意識地回答：“幾年前，我被匪徒追殺，藏身樹林裏，是她路過救了我......”

他喃喃地說著，那樣子，像是在說服白若若，也像是在說服自己。

白若若的臉色一點點地白了下去。

原來如此。

她的心空洞得厲害，定定地看著他。

“原來是這樣啊。”

她的語氣悠長，帶著奇異的韻味。

看著她，顧景明不知道怎麼的忽然心慌了起來。

“若若......”

幾年前，她去上香的途中確實救過一個男子，他甚至還在臨走前留下一隻手鐲，說這是信物。

回來他一定要娶她。

於是後來她果然嫁給了他，卻沒想到，他確是認錯了人。

她啞聲道：“顧景明，你看這是什麼？”

說著拿出一隻手鐲朝他臉上扔了過去。

“這個東西，我不稀罕，還你！”

終於知道了真相，她心裏卻是空空的，想要哭，也想要大笑一場。

原來自己這些年的癡情全都錯付了。

“可笑啊，我居然傻了那麼久，直到死也沒能明白......”

“你的東西，還給你，望我們今生再不相見！”

顧景明愣在了原地，呆呆地看著她的背影。

巨大的恐慌籠罩住了他。

他認出了自己的這個鐲子，那是他當年送給自己救命恩人的東西。

可為什麼，會在她手上？

難道......

不，不會的，一定不會！

......

回到王府，白雅晴看到他便揚起笑容，殷勤地上前為他寬衣。

看著她眼角眉梢的柔順，他發冷的心忽然又軟了一些。

是不是，自己弄錯了？

白雅晴是個單純的姑娘，自己不應該懷疑她才對。

左思右想，他忽然出聲問：“雅晴，當年你救我的那個時候，我送你玉佩呢？”

“玉佩啊？”白雅晴低頭回答，“我本來一直收著的，後來卻不見了，我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她聲音低沉，看樣子很是難受。

可是，這話聽在顧景明的耳中，卻像是晴天霹靂一般。

他，竟然真的把她們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