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來

數九寒天，白若若倒在地上，身體上的痛已經麻木，熱量漸漸流失。

她知道自己要死了。

耳邊傳來庶妹白雅晴矯揉造作的聲音：“姐姐要死了，怎麼辦？我好怕！我不會也要死吧？”

“別怕，你不會有事的。”那是她夫君顧景明的聲音，“她是活該，我們走！”

臨走前又隨口吩咐下人：“把她丟到亂葬崗，這是她應得的下場！”

“是！”

白若若睜大眼，一口氣在喉間怎麼都吐不出來。

她想哭，卻又想大笑。

她為了顧景明受苦受難，處處容忍，卻落得這麼一個下場。

活該，丟到亂葬崗！

字字句句，錐心刺骨，將她的心又狠狠地劃上一道深深的痕跡。

好痛啊！

她錯了，她大錯特錯。

要是再有來生，她一定，一定不會再跟這個男人有一點點的瓜葛。

如違誓，天地棄之！

誓言落下，她喉間吐出最後一口氣，終於閉上了眼睛。

當夜，白若若的屍體被丟入了亂葬崗被野狗分食。

從大周曆四十四年開始，大周國再也沒有明王妃白若若這個人。

......

大周國三十四年，寒冬臘月裏的明王府。

今天是大周國傳統的寒節，白若若怔怔地看著院子裏的雪景。

昨天開始到現在，她一直都沒能回過神來。

隻有肩頭上的隱隱痛楚提醒她，眼前的一切不是幻境。

她真的回來了。

她懷著悲憤而死，死前發誓若有來世必不會再和顧景明成親。

然而等她一睜眼，卻發現回到了十年前，她剛嫁進明王府沒多久的時候。

顧景明為了救白雅晴而舍棄她，以至於讓她被歹徒砍傷肩膀，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

看著雪色盛景，她的心緒漸漸平靜下來，問丫鬟甘草：“王爺呢？”

她身邊的丫鬟都以草藥命名，最得力的叫甘草。

甘草聞言臉色變了變，低聲說：“在，在府內。”

白若若冷笑了一聲。

確實在府內，隻是在陪他的心上人而已。

至於自己這個差點身死的明王妃，怕是早就被他扔到腦後去了。

她站起身來：“我想走走。”

說完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甘草一愣追了出來：“王妃！”

淑霞軒外，白若若站在門口。

在她麵前的是明王貼身侍衛。

“王妃請不要為難我們！”侍衛一臉堅決地攔住她。

“讓開！我不會再說第二次！”

她一把將不敢反抗的侍衛推開，大步走了進去。

熟悉的景色讓她心裏一陣發緊，緊緊握住了手。

“嘎吱”一聲，門開了。

明王顧景明站在門口，眼神中有意外的神色閃過。

“你來做什麼？”

他的神色冰冷，語氣更冷。

白若若聽得忍不住要打冷戰的那種。

“你和白雅晴在一起，是不是？”她看向他身後。

“跟你無關。”顧景明沉下嗓子，“誰容許你到處走動的？”

“怎麼？我是王妃，在這王府裏走動都不行了？”白若若譏諷地笑，“還是說你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不敢讓我知道？”

“大膽！白若若，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他的眼神裏有些驚愕，似乎沒想到她的話會如此尖銳。

“我當然知道。”白若若仰頭看向他，心裏卻痛得滴血。

顧景明麵無表情地側了側臉：“你來了也好，我準備娶晴兒為側妃！”

“雖然她是庶出，出身不及你，但以後你要對她處處恭敬，不可仗勢欺人，明白？”顧景明緊盯著白若若。

這是怕她欺負他的心上人呢？

白若若嗤地一笑，心裏卻是錐心刺骨的痛。

曾經，她對顧景明掏心掏肺地好，顧景明受傷了她不眠不休地照顧他，為他喂藥，擦身，直到他傷好自己也病倒了。

可這一切，抵不過忽然出現的白雅晴，到現在甚至還要不顧她的顏麵，娶白雅晴做側妃。

“明白我的意思了？”顧景明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神依然冰冷。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做？”

白若若悲憤地質問著，他為什麼會喜歡白雅晴那種女人，卻對自己視而不見？

甚至還不惜殺了自己，讓她落得一個慘死被野狗分食的下場？

為什麼？

顧景明被激怒了：“白若若，本王做事還要你教？還不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