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在大寒山,我為了救你,將你身體裏的毒素都渡到我身體裏,我薑國皇室的血確實可以鎮壓天下奇毒,但也隻有一次而已,現在,我的血已經沒了任何效果。”
她死死地盯著麵前這個男人,試圖從他臉上,找到想要的答案。
霍亓晟臉上也如她所願的多了幾分錯愕,旋即,黑眸裏浮現出更多的是鄙薄。
“竟然還想要用這種事情來迷惑我,當初救我的明明是阿月,要不是她以自己的身體做藥引,將毒素渡進自己的身體裏,現在我的早就成了一堆白骨,她身體裏殘留的九幽裂魂毒就是最好的證據。”
“這不可能!”藺鈺月嘶聲反駁:“那是我薑國奇毒,旁人根本沒有辦法解毒。”
霍亓晟嗤笑一聲:“阿月是藥王穀唯一的傳人,你沒想到吧,我霍亓晟命不該絕。”
藺鈺月徹底驚呆了,如果不是腦子裏的記憶告訴她,事情不是這樣的,她都要以為,那是她做的一個夢。
對了。
她迅速拿出珍藏多年的玉佩,遞到霍亓晟麵前,“這是你送我的玉佩,是你親手送給我的。”
瞥見熟悉的東西,霍亓晟表情越發冷漠。
“原來這就是你的依仗,你以為拿走阿月的信物,就能蠱惑我,做夢!既然你的血已經失去了解毒的效果,那麼,就將你的離塵丹給我。”
說完,他拔出腰間匕首,就朝藺鈺月心口刺過去。
冰冷的匕首刺進肌膚裏,疼得她渾身直哆嗦,可更疼的是心臟。
三年前,她為了這個男人,丟掉了半條命,現在,這個男人卻親自出手,拿走她保命的丹藥。
她一動也不動,甚至沒有多做反抗,任由男人殘忍地挑開她的肌膚,拿走珍貴的藥丸。
薑國皇室的人,生下來就會經過特殊培養,長大後血可鎮壓百毒,胸口的位置封存著一顆皇室特製的藥丸——離塵丹。
這種珍貴的丹藥在最關鍵的時候,可以護人心脈,延長救治。
但這藥也隻對血液裏都帶著毒素的薑國皇室起作用,旁人拿去根本無用,班文月拿走這藥,不過是想要讓霍亓晟折磨她,看她痛苦罷了。
班文月做到了,她現在真的很痛苦,痛不欲生。
她如此配合倒是讓霍亓晟感到驚訝,目光在她滿是淒涼的眸子上掠過,眉心一蹙,但很快又被班文月楚楚可憐的目光代替。
“算你識相,本將軍暫且先不計較你之前的蠱惑。”
他小心翼翼地捧著離塵丹,轉身大步流星地離去,沒有再多看藺鈺月一眼。
藺鈺月依舊保持站在原地的模樣,一動也不動,雙目無神地盯著那已經消失的背影。
他來了,又走了。
不帶一絲留戀。
“公主,您不要這樣好不好?先把藥吃了,再不吃,您會死的。”
耳邊傳來晴兒抽泣的聲音,藺鈺月眼珠子動了動,終於有了一絲反應,主動吞下送到嘴邊的藥丸。
“公主,我現在就去傳信,我要把這裏發生的事情都告訴陛下,讓他為你討回公道。”
“不能去......咳咳......”藺鈺月剛動了一下,隨後就劇烈地咳嗽起來。
兩國聯姻,如此大事,她不能再任性了。
晴兒急得又開始哭,藺鈺月哄了她幾句,自己卻沒忍住紅了眼眶。
霍亓晟把她忘記了,忘得徹徹底底。
那她千裏迢迢來到他麵前,到底還有什麼意義?
那日之後,霍亓晟就再也沒有找過藺鈺月。
偏遠的生活安靜而清冷,倒也正合藺鈺月的意。
耳邊傳來細碎的腳步聲,帶著濃烈的藥香味,藺鈺月側頭一看,正是班文月。
“還得多謝公主殿下,把薑國皇室才能享有的離塵丹送過來,我這毒才能壓製住,阿月真是感激不盡。”
哪怕極力掩飾,也掩飾不住,她此刻的得意。
憤怒在心頭蔓延,藺鈺月看向班文月的眼神仿佛淬了毒。
“班文月,要不是我救了你,你早就死在大寒山了,為什麼你要如此對我?”
那滿是恨意的眼神讓班文月一陣心虛,但想到如今的局麵又緩過神來。
“將軍如此英武,我這等尋常女子又怎麼會不動心?何況,我已經做了妾,公主殿下何必如此沒有容人之量。”
藺鈺月怒道:“你到底是如何蒙騙過去的?為什麼他會不記得我?”
班文月扭動著水蛇腰,走到藺鈺月麵前。
“公主殿下如此聰慧,不如,你自己猜啊,猜到了,有獎勵哦。”
她忽然伸出手,用力拽下被藺鈺月緊緊攥在手心裏的玉佩。
“啊,把我的東西還給我。”藺鈺月又氣又怒,伸手去拽。
班文月快步後退,末了還態度極為惡劣地說:“這是我的東西,是將軍送給我的信物。”
一瞬間,被奪走的一切,讓藺鈺月失去了理智,抬手朝班文月攻擊而去。
才剛邁出去一步,一股巨大的力道猛地朝她襲擊而來。
一蓬鮮血灑落長空,猶如雪地裏綻放的紅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