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二弟,這事兒你做的不地道啊!那程家都沒人了,晚丫頭現在姓顧那就是顧家人啊,再說顧家也養了她好幾年,你現在說她姓程,又說跟錢家定了親事,還要公中出嫁妝,啥意思?這聘禮嫁妝全便宜了你們父女倆啊?”田氏也在一旁激動幫腔。
三房的顧北河看看怒不可遏的爹娘和大哥大嫂,又看看坐的筆直麵上嚴肅的二哥,兩手揣在袖筒裏,頭低了低。他沒兒子,媳婦娘家也不給力,家裏沒他說話的份兒。
在他身旁的萬氏和顧春桃兩姐妹更是縮在一起,像三隻鵪鶉。
“隨便你們怎麼想,我跟晚晚的戶籍都還在程家。之前一直沒去遷,現在倒也省事了。爹、娘,既然你們舍不得那些銀子我便不要了,加上往後每年再給你們五百文,誰也說不出我顧南山不孝。以後年節咱們照常走禮,你們就當把我這一房分出去了。”顧南山說著站起身,“晚晚,回屋收拾東西,明兒一早跟爹走。”
顧晚從善如流的站起身,心裏是壓抑不住的激動。
“要滾你們就現在滾!老顧家不留你們這些不孝子孫!”顧老婆子也不再哭嚎,惡狠狠的瞪著顧南山父女,隨手抄起飯碗就扔了過去。
顧南山寒著臉躲過,任憑粗瓷碗撞到地上碎裂。他不再多說,拉過顧晚的手腕就出了堂屋。
直到走在寂靜的夜路上,顧晚還有些回不過神。
她就這樣離開了老顧家?不用再被困在那個破院子裏了?
像是自重生以來一直壓在心裏的大石被搬開,她此刻的心情十分輕鬆,甚至這本來有些瘮人的鄉間夜路都變得不那麼可怕了。
“高興?”背著大包袱的顧南山一直悶頭趕路,不經意間看見月光下閨女臉上的笑意,心情突然也不那麼沉重了。
“是啊,這些年我總盼著爹能一直在家陪著我,現在願望實現了,我很高興。”顧晚想起了原主小時候時常在晚上睡不著的時候會坐在屋子門口靜靜的看院門,有些感傷。不知道那個可憐的姑娘此時會不會也如她一般在異世過上別樣的生活。
“高興就行,以前是爹想差了。程家原本是小富之家,給你備一份嫁妝不成問題。可你娘當時得吃藥,藥材太貴,程家的家底也扛不住。最後銀子花光了,你娘也......”漢子的聲音有些低,抬手抹了把臉。
“爹就想著不能虧待你,得給你備一份厚厚的嫁妝。可誰知道你在家過的竟是這樣的日子,爹這些年真是糊塗,對不住你也對不住你娘。”
想著閨女小小的包袱裏那幾件舊衣裳,之前他給帶回來的那些好看的頭花發繩沒有,好看的料子沒有,連木頭梳子都缺了齒,顧南山心裏止不住的難受。
“爹別這麼說,我這不是好好的長大了麼。”顧晚能夠感受到顧南山的低落情緒,忙出聲安慰。
“你說的對,”顧南山拍拍閨女的頭,“往後爹不走了,有啥事爹給你撐腰。”
說到撐腰,顧晚問出了心底疑問:“爹,你真的答應了錢家的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