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區的臭水溝裏發現了一具男屍,我跟著媒體到達現場時,法醫正在查體。
“死者生前頭部受到劇烈撞擊,多處骨骼碎裂,顱內大麵積出血。”
“全身皮膚多處外傷,皮肉燒毀,鈍器穿過全身到處器官,生前遭受非人折磨。”
“屍體泡在水中大概有三四日,呈現巨人觀現象。”
聽見這冰冷的話術時,鼻尖傳來嚴重的腐爛味道,刺鼻又惡心。
擠進人群時,我的相機僵持在原地,這具男屍渾身上下顏麵腫大,眼球突出,嘴唇更是突出外翻,青紫外伸的舌尖上爬滿了白蛆。
腹部高高隆起,原本的四肢粗壯得嚇人,很難看出死者生前麵貌。
法醫的一字一句分外沉重好像在告訴我們,他生前遭受了什麼樣的磨難。
我強忍著胃裏的翻滾拍下照片,這味道已經讓好幾個人承受不住在一邊嘔吐。
然而當法醫從他胸膛發現一根勒得緊得不能再緊的項鏈時,我心底有一瞬間的慌亂。
那項鏈是我的 。
我不敢置信的向前,看清那泛著綠色液體的十字架項鏈時,渾身都控製不住地開始顫抖。
渾身血液開始倒流,大腦一片空白痛到呼吸困難,耳朵裏一直嗡嗡響。
刺鼻的腐爛味讓我聞到波濤洶湧,我再也忍不住跑出人群。
我不敢再看他一眼。
那是賀知書啊,曾驚豔了我整個青春的賀知書。
曾經驕傲又意氣風發的陽光少年,此刻卻成了一具慘不忍睹的死屍。
我不敢去想他得罪了誰,為什麼死後要遭受這種折磨。
按理說三年沒見,他應該結婚了,孩子都該有了。
我的身子不受控製的搖搖欲墜,這些年,我一直記得他。
我沒想過再見他,自從分道揚鑣後,我沒有去打聽過他的任何下落,如今卻是在這裏再次看見死了好些天也沒人收屍的他。
我在十七歲時遇見了賀知書,他的人跟他名字一點都不一樣。
沒有想象中的秀氣和知書達理,反倒是街上最痞裏痞氣的小混混。
“讓開,她是我看上的,隻能當我的同桌。”
這是他跟我說的第一句話,明明長在了所有女生的心坎上,但是這副玩世不恭的態度卻讓人忍不住厭惡。
“你聾了嗎?打擾到我泡妞了。”
他將我擠在桌角,鋒利的眼神盯著我,一點都不像一個學生。
我默默地選擇讓開了位置。
我也不稀罕和江孜琴一起坐,從小到大我都討厭她。
她總是搶走原本屬於我的一切。
我坐到了原本屬於賀知書的位置,他這裏很幹淨,我總是不由自主的看向他。
其實沒有人知道,這不是我第一次見賀知書。
江中流傳著一句話,寧可惹教導主任也不要得罪賀知書。
從7歲時,他的殺傷力就很是驚人。
我總是偷偷盯著他,膚色白皙,俊臉冷傲,薄唇緊抿,越發顯得他倨傲孤冷,這樣的他笑起來很好看很好看。
隻是他的目光裏隻有我同父異母的親妹妹江孜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