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保釋老公

我人生中第一次，接到警察打來的電話。

竟然是因為老公嫖/娼被抓，要我去保釋。

“需要家屬盡快過來一趟...”

我習慣性的連聲道歉，說馬上就過去。

“錯的不是您，您沒必要道歉的。”

掛斷電話後，我用涼水洗了幾次臉，哭腫的眼睛還是很明顯。

接到這個電話前，我已經把飯燜好，菜下鍋就熟。

正準備出門，接上小學的女兒放學。

女兒懂事，從小心思細膩，我不想讓她察覺這些臟事兒。

迫不得已，我還是撥通了婆婆的電話。

“媽，一會兒四點半囡囡放學，能不能麻煩您幫我接下孩子？我臨時有點急事兒。”

婆婆陰陽怪氣：“你又沒工作，能有什麼急事兒？正我忙著呢，別來給我添堵。”

對麵傳來麻將館嘈雜的碼牌聲。

我想了一圈能求上的人，隻有孩子奶奶。

“就這一次，求您了行嗎？”我為了囡囡，放低姿態。

“我之前也沒有因為囡囡的事兒求過您，是不是？這回真的是有特殊情況才來麻煩你的。”

時間緊，我有些著急。

可婆婆卻在對麵忙著碰牌，“一個賠錢丫頭還想麻煩我？你不嫌晦氣，我還嫌晦氣呢！”

她對我沒半點尊重，開玩笑說：“別跟我在這兒哭哭唧唧的，有這力氣不如去你那死媽墳上燒點兒紙，問問她有沒有時間給接你孩子！一天天的，全指著我這個當婆婆的給你幫忙，要我說啊，就不能娶這種沒爸沒媽的喪門星，打個麻將都不消停，你們說是不是？”

婆婆開了外放，讓牌友一起看我笑話。

我胸口悶，憋得上不來氣。

既然婆婆自己外放，就別怪我不給她家留麵了。

婚後第一次，我跟婆婆翻了臉：

“囡囡好歹也叫你一聲奶奶吧？你用得著這麼陰損嗎？是你兒子嫖娼！我要去警局撈他！”

“是，我爸媽去世了。但你這親媽活著，教出來的兒子不也就是這麼個垃圾，有什麼好得意的？”

婆婆連忙收了外放，壓低嗓子罵：“你個喪門星，瞎說什麼呢？”

我冷聲嗤笑，“你要是沒接好囡囡，或者跟她瞎說什麼，我讓你兒子這輩子出不來！”

說完，我掛掉電話。

抹了把臉，咬牙出門。

之前老公總抱怨，說在家裏洗澡洗不幹淨，非要去浴池泡澡。

多的時候一個星期去兩三回。

我不是沒有懷疑過。

可他總說，“你不是也去過那家？天天就知道疑神疑鬼！”

懟得我無話可說。

現在出事了才知道，他真就沒幹好事兒！

對於丈夫的人品，其實我在結婚之前是有些耳聞的。

當時的一些大學同學也勸過我。

嫁給趙建業，我猶豫了很長時間。

我是從小縣城裏考出來的大學生，但他是本地人。

無論是醫院看病，還是女兒上學，他總能找到一些親戚關係幫忙。

當時我大學剛畢業，正忙著找工作焦頭爛額的時候，我媽得了重病。

我爸去世的早，我媽就我一個女兒。

為了能讓她得到更好的治療，我還是把她接到城裏來治病。

在醫院做了一堆抽血檢查、切片化驗。

可最後結果，竟然是建議我們轉到更大的醫院。

我缺錢，又找不著門路。

因著一個朋友介紹，求上了趙建業。

我媽接受了治療，但還是沒能撐多長時間。

臨走的時候，趙建業在醫院病床前，親口跟我媽發誓。

說要照顧我一輩子，一定會對我好，讓我媽放心把我交給他。

後來我也就這麼稀裏糊塗地，給他當了全職太太。

我每天輔導女兒寫作業、打掃衛生、買菜做飯......

根本沒有精力，也沒能力，去找他那些出軌的證據。

我隻能祈禱，他看在我為這個家付出這麼多的份兒上，能有點兒良心。

能對得起他當年跟我媽發過的誓。

可如今，當我在警察局裏，親眼看到他跟一起被抓進來的小姐眉來眼去時。

我才知道，自己的祈禱有多可笑。

他的良心早就被外麵女人白花花的胸脯勾走了！

局子裏麵的人很多，被抓進來的擠在一起，但多少還是有些空間的。

可趙建業卻緊挨著一個穿短皮裙的女人坐。

就在我眼皮子底下，趙建業趁警察不注意的時候，鹹豬手快速摸了一把旁邊女人的大腿。

都被抓緊來了，他竟然還敢做這種下三濫的事？

那女人嬌嗔著，瞪了他一眼。

他一邊呲牙回笑，貼著腿繼續磨蹭。

一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環顧四周。

直到碰上我的目光，他不笑了。

臉色也變得不耐煩。

嘴角往下一撇，跟婆婆尖酸刻薄那樣，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他沒有一點兒心虛羞愧。

反而大聲責備我：“你怎麼才來啊？”

皮裙女人順著他的目光，看到了我。

鄙夷的上下掃視一番，翻了個白眼，眼裏全是不屑。

她穿著皮草外套，帶著金溜子，手裏還拿著我刷視頻時看到過的大牌包包。

我有些狼狽，趕忙把手裏寒酸的手拎袋兒，又往身後藏了藏。

強烈對比之下，我無法克製的自卑。

隻能在心底不斷告訴自己，錯的不是我，該羞恥的是他們！

可周圍傳來隱晦的目光，竊竊私語對我評頭論足。

黃臉婆、沒有女人味兒、難以下咽，兄弟你受罪了......我都聽能聽見。

十分難堪，我咬緊後槽牙，卻不可控製的低下頭想避開。

還好女警及時解圍，喝止了那些出言不遜的家夥。

禮貌的把我帶到詢問台，“葉女士是吧，您請坐。”

“您的口供對最後的結果有很大的影響，希望您能如實配合。”

我點頭，開始回答一些例行問題。

可我心裏卻擔心著另一個問題。

要是囡囡的父親有了案底，會不會對我女兒有影響？

萬一以後她要考公考學？要是被同學知道她竟然有個嫖娼的爸...

我猶豫了一下。

回答完問題，還是強忍著惡心，替他說了幾句好話。

直到女警指著電腦屏幕，問我：“那這個情況，您是知道的嗎？”

我仔細看了半天，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無力的堆坐回椅子上，徹底改變想法。

他不配做囡囡的父親。

我不會再給他留任何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