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是我?」
「因為感覺。」
那時的我,還不太清楚這種感覺究竟是何物,但如果讓我重新選擇,我一定會拒絕她,因為那才是我悲劇的開始。
我和向盈盈在朋友圈官宣後,點讚瞬間飆升100+。
就連幾百年不聯係的朋友都破天荒的評論說,
“你女朋友真漂亮呀,你小子有福氣呀!”
“李超,你走大運了!”
“這美女是不是晚間新聞那個主持人,太漂亮了吧!”
更有同學發來一連串問號,似乎沒有人相信,公主配癩蛤蟆的故事真實發生了。
我將手機扔在一邊,走進了洗手間照鏡子。
左看右看,我這張臉都跟帥氣掛不上鉤,向盈盈進來從身後抱著我,
「管他們說什麼,我喜歡你就行了~」
那時我還慶幸,或許是祖上冒青煙了,讓我真的擁有了這麼漂亮的女朋友。
和向盈盈開始同居,是在我們交往的一個月後。
那天,我剛到家就看見客廳裏堆積著大包小包的行李,向盈盈就站在中間帶著圍裙開始整理。
看見我來,她揚起一個笑容,
「寶貝,我的房子到期了,隻能先搬過來和你住咯。」
「好好好,好呀。」
我舔狗似的回答,一想到每天晚上都可以抱著女神睡覺,求之不得。
當晚,我就跟吃了猛藥般讓床吱吱作響了一夜!
因為我的工作是有案子就出現場,所以上班時間並不固定。
沒事我就在家做家務,給向盈盈做飯。
活脫脫一個白天男保姆,晚上男鴨 子。
這天,我剛準備給家裏來一個「斷舍離」,在收拾到她的櫃子時,發現了兩枚一樣的獎章。
翻開以後看到不同的名字——向盈盈,白巧。
記憶瞬間襲來,當年白巧摔下樓梯後,引起了不小的轟動,校方為了安慰她的情緒,特地又製作了一塊一樣的獎章給白巧。
那為什麼白巧的這塊會在我家?
準備來說,會在向盈盈手裏?
死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整件事像一團迷霧般繞著我,太多巧合,就是人為了。
我拿起電話打給王立,他比我來得早,在警察局也有點關係,我還想再問問上次白巧自殺案有沒有什麼蹊蹺。
剛說完,就聽見身後的關門聲,不知道向盈盈悄無聲息在那裏站了多久,她的眼神冰冷,帶著失望和不屑。
手中的西紅柿滾落了一地,可她還是直挺挺的站著。
我趕忙彎下腰一個一個撿起來,討好似的說,
「晚上我給你做番茄牛腩,好不好。」
她的臉一瞬間又陰轉晴了,像剛才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親昵的挽著我的胳膊,
「寶貝,今天上班好累呀~腳都站痛了。」
說罷,雙腿往茶幾上一翹,就讓我給她按摩。
沒過幾天,王立打來電話說,他發現有點不對勁的地方,讓我過去看看。
我剛下樓發動完車,就看見車底下藏了一隻小貓,我認出那是我經常喂養的小區流浪貓。
那隻貓一直躲在車下,衝我喵喵喵的叫。
似乎不想讓我離開。
我沒多想,費了很大勁才將它弄出來。
車子剛開到半路,我就發現刹車有些失靈了,一個沒注意,跟前車追尾,我的頭重重磕在方向盤上。
捂著滿腦袋的血下車求救......
等再醒來時我發現自己失明了。
眼鏡上包裹著厚重的紗布,等一層一層拆除後,我發現眼前一片漆黑。
瞬間心也沉了下去,我不會一輩子都是瞎子了吧。
醫生安慰我說,因為撞擊,導致腦子裏有個小血塊影響了視網膜,等消除後視力會自行恢複的。
我問他,多久消除?
醫生也不知道,隻能看命吧。
向盈盈趕到時,第一時間用手在我麵前使勁揮舞著,速度帶起來的風讓我感受到麵部一絲絲涼意。
隨後我聽到很微弱的一聲輕笑,我偏過頭想要探究,那聲笑很快就消失了。
王立趕到時,提著果籃和補品。
聽說我沒吃飯,又帶了兩份炸醬麵。
支好桌子後,向盈盈在一旁先吃,王立隻能像喂孩子一樣照顧我。
我發現失明後,我開始更依靠聽覺。
身旁時不時傳出“嘶哈”的聲音,我問向盈盈,
「很辣嗎?」
她含糊的點點頭,想到我看不見,又回複我,挺辣的。
可仔細回想一下,我並沒有告訴王立,她的口味。
怎麼一樣的炸醬麵,她的那份就是加辣呢?
過了半個月,我成功出院了,醫院叮囑我按時吃藥,定時複查就行了。
家裏的擺設,向盈盈重新做了規劃,其實我早已熟悉每個角落,根本不用這麼費勁。
自從我失明後,工作也暫停了,看著每天回家越來越晚的女朋友,我心中開始戒備。
她不會因為這件事和我說分手吧?
也對,誰也不想和一個殘疾談戀愛。
晚上,我坐在家裏客廳,沒有開燈。
向盈盈回家時,被我嚇了一跳,她驚呼出聲,
「你怎麼不開燈呀,這麼黑......」
可是反應過來,又很快道歉,
「抱歉奧,我忘記了你現在看不見。」
我苦澀出聲,
「盈盈,我現在這個狀態,你要是想走隨時可以離開,我不想耽誤你。」
「傻瓜,說什麼呢!」
她走過來輕輕抱著我,在我耳邊低語,
「明天帶你去複查。」
我趴在一片嬌嫩處用力點點頭。
第二天複查時,醫生說腫塊已經漸漸縮小了,又扒開我的眼睛仔細檢查一下。
我也誠實回答,
「似乎這幾天能看到一些微弱的亮光。」
「這是很好的現象呀。」
等複查結束後,我發現向盈盈不見了。
眯著眼睛努力搜尋,似乎有個背影和她很相似,正在往婦產科走去......
晚上,我被一陣雷聲驚醒,起床摸索著,身旁一片冰涼。
她不在。
我下床後聽見洗手間有動靜,躡手躡腳走過去,就聽見向盈盈在裏麵念念叨叨的說些什麼。
再悄悄打開一條縫,黑暗中跳躍的火光瞬間灼燒了我的目光。
我似乎能看見了!
向盈盈怎麼會大半夜在家裏燒紙?
她在祭奠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