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當時心中嫉妒萬分的我和霍西銘說的是:“既然這樣那就自己怎麼喜歡怎麼喊,未來的事情誰說得準呢?”
未來的事情或許說不準,可家族聯姻這種事情,他們從出生那刻開始便很難抵抗命運。
隻是當時我的還並不清楚這件事情罷了。
甚至天真的做著以後能夠和霍景致一起相愛相守的白日夢。
06
喪禮這天蘇沛棠和霍西銘說了很久的話,我坐在自己的墓碑上,如同一個孩子那般晃動雙腳,聽著兩人之間的對話。
蘇沛棠問霍西銘,“你是不是第一次把她介紹給我的時候就想著以後了?”
蘇沛棠冷不丁的詢問讓霍西銘一愣,但隨即低頭失笑。
笑著自己的不勇敢,也同樣嘲笑著我的後知後覺。
我從來沒有發現過霍西銘對我的心思,直到我死後喪禮這天,我才從當事人口中聽到這件事情。
這天我在蘇沛棠和霍西銘最直觀的對話中,第一次得知,原來霍西銘喜歡我。
喜歡那個在霍景致麵前看起來毫無用處的我。
甚至這份喜歡,是從我最普通的時候開始的。
隻是真的很可惜,我到死後才從別人口中知道這件事情。
不過後來等到喪禮結束,我跟在霍西銘身邊離開墓園。
在墓園門口眼睜睜的送他離開。
畢竟我和他都很明白,人死無法複生。
我死了,但他的生活仍需繼續。
我沒辦法一直跟在霍西銘身邊,因為我隻能在霍景致的身邊一定範圍內活動。
而我之所以能夠親眼見證蘇沛棠來參加我的婚禮,隻是因為霍景致早就躲在墓園中,遲遲沒有出麵罷了。
等到眾多賓客紛紛離場,霍景致望著周圍空無一人的我的墓碑,拿起手中酒瓶跌跌撞撞朝墓碑那邊走去。
此時的我早就目送霍西銘等人離開。
哪怕我不願意回到霍景致的身邊,但除了他的身邊我並沒有其他去處。
況且空無一人的墓園著實讓人害怕,我不想自己待在這裏。我膽子從來不大,哪怕現在成為鬼了也是這樣。
回到自己的墓碑旁,我看到霍景致一口口酒水入口,但沒聽到他說一句話。
盡管霍景致不說話,但我在旁邊說話。
之前在他身邊我偶爾也會說話,否則實在太過無聊了。
“霍景致,何必呢?曾經是你將我趕走的啊,你甚至都沒有關心過我會不會被餓死不是嗎?”
“霍景致,你不是說自己最不喜歡的就是喝酒了。你甚至還拿這個當借口,讓我幫你給客戶擋酒不是?”
“霍景致......”
我在霍景致身邊說了不知道多少,這麼多天的時間裏的內容基本反反複複都是這些。
忽然,就在我還想繼續絮叨的時候。
霍景致仿佛看到我一般猛地回頭。
如果不是他後來眼神空洞,我真以為他能夠看到我。
如果真是這樣,我可能隻想再死一次。
07
從我的喪禮結束後我便沒再見過霍西銘的身影。
但霍西銘這個名字,卻突然之間經常出現在我的耳邊。
因為霍西銘幫我將霍景致起訴了,起訴理由是老板惡意壓榨員工薪資。
我生前最大的消費便是償還霍氏離職的違約金。
其實這筆錢是正常需要賠償的。
但不同之處是。
我並非本意離職,我是被霍景致的冷暴力逼的。
霍西銘作為我的好友認識同樣認識一部分我的同事。
他從同事口中不斷收集證據,最終將霍景致告上法庭。
隻可惜,我隻見過法院的傳票,從霍景致的新助理口中聽到過霍西銘的名字。
因為霍景致並沒有前去開庭。
隻有代理律師替他出麵,盡全力幫他完成委托。
至於霍景致本人......
安寂的包廂外熱鬧分成。
哪怕我如今隻是一個魂體,可我同樣與這群人一起在舞台之中雀躍歡騰。
我沒有選擇陪在霍景致身邊。
因為他隻知道喝酒。
而且接連幾天的自說自話讓我想開了許多,半個多月的時間中我漸漸發現一件事情——
我沒有生前那麼愛霍景致了。
或許是因為我已經死了。
畢竟死人沒有七情六欲。
但也可能我是真的想開了。
霍景致如同一個酒鬼一般蜷縮在包廂的軟皮沙發上,全然沒有過去的霸總模樣。
08
這天霍景致照常喝酒,不過沒有在包廂裏。
不過不是因為喜歡在外麵,隻是因為此時包廂已滿,他需要在外麵等待。
隻希望找一個地方喝酒的霍景致並不在意地點在哪裏,他在吧台處隨意點了十幾杯酒後開始一口接著一口。
如果不是提前將VIP卡遞給調酒師,調酒師都怕他是衣著華麗的落魄公子哥。
生怕霍景致是沒錢後來借酒消愁買醉的。
畢竟有錢人家的少爺如果一無所有的話,多數人甚至連自己的生身性命都不會在意。
之前我並不清楚這些,隻是畢業後跟在霍景致身邊久了以後見識多了。
畢竟我至今都無法忘記,第一次和霍景致在一起那天,因為霍景致一個電話,曾經險些傷害我的富二代一夜落魄,甚至跪在地上祈求霍景致的原諒。
不過霍景致並沒有理會對方,甚至當著對方的麵,將我打橫抱走。
也是那天霍景致告訴我,他說,“你隻能屬於我一個人。”
隻是可笑的是,直到後來我成功入職霍氏集團他才知道我的名字。
而過去霍西銘的同桌沈慧這個人,他早就忘記的一幹二淨了。
“先生,我們的包廂有空,不知道您是要繼續在大堂還是要轉到包廂去呢?”
在我正回憶著霍景致曾經解救我時的模樣是多麼英俊瀟灑時,剛才幫霍景致處理包廂的服務員走了上來。
甚至這個服務員特意換了身裝扮,的確顯得她腿型更加好看了些。
隻是我來過這裏,這樣的裝扮在這家酒吧是不允許服務員穿的。這裏著裝要求很是嚴苛,畢竟曾經貧窮如洗的我也曾在這裏打過零工。
和霍景致在一起那次,也正是在那個時候。
“真可惜,小姑娘長得確實好看。可是霍景致從來不喜歡黑絲,這心思用錯地方了。”
哪怕知道周圍人都聽不到我說話的聲音,我還是對著麵前服務員的小心思做點評。
霍景致不喜歡我穿黑絲,他說那樣太過妖孽,顯得自己很像在玩女人。
可實際上,他和我在一起從來都隻是玩玩而已。
畢竟我一直都清楚,霍景致早晚會將我扔掉。
他會和蘇沛棠在一起,隻有這樣他才能夠更好的掌握霍氏,讓霍氏能夠更進一步。
也因為這樣,我從來沒有奢求過霍景致和自己擁有未來。
如果不是因為霍景致希望我留在他身邊,不願意放我離開,或許我會換一家公司,認真工作。
然後遇到一個重新令我心動的人,結婚生子,共度餘生。
“包廂。”霍景致吞吐出兩個字後精神恍惚了一下。
順著他的視線,我看到不遠處好像有一名女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重新心動了一下,霍景致在和服務員講完後連看對方都不看一眼,朝那名女子身邊衝上去。
直到霍景致衝上去以後,我才知道霍景致看到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