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幼時瘦弱總受欺負,我庇佑他長大。
小時候,他說我是這個世界上對他最好的人,長大一定會娶我。
可最終他竟然愛上了那個打斷他胳膊的女混混。
女混混身體不好要進行腎移植,他故意算計我跟我結婚。
騙我簽下腎臟捐獻同意書,術後又用感染的鐵片戳入我的傷口中要我感染致死!
而這一切正是為了讓我的死亡給他的白月光讓路!
我瘋狂反擊,死之前帶上了渣男,一命抵一命!
沒想到一朝重生,上輩子的仇也算報完了,我隻想著遠離他們開始新生活。
沒想到,他的白月光也重生了,還死命的纏著我。
——
1
我從床上醒來,沒有喘著粗氣,也沒有後怕。
沒有什麼時候,比感染治療的時候更痛苦了。
三個月的化療,抽光了我所有生息。
頭發大把大把地掉,骨瘦如柴的蜷縮在床上,身上插滿了管子。
江鶴連看我一眼都沒來,可我所遭受的一切,都拜他所賜。
他誘騙我簽了腎臟轉讓協議,我發了瘋地和他爭執。
他冷眼旁觀地看著我發瘋,直到我筋疲力盡。
他掐著我的脖子,陰鷙地看著我,最後隻冷聲下了定論:「真礙眼。」
他不耐煩地把那鏽跡斑斑的發箍戳入我手術的傷口中,沒有一絲猶豫。
可嫌我礙眼的人,現在正輕輕地敲著我家房門。
江鶴輕喃著我的名字:「阿柔,小懶貓,還沒起床嗎?」
七年前,我踱著步衝到門口,他滿懷笑意地看著我。
手裏提著一個小包子,和一個已經微微破損的發箍。
沒想到,我竟然重生在他給我表白的這天。
如果能再早一些,我寧願之前沒幫過他。
早就報複完了,這一世非得有牽扯嗎,離遠一點不好嗎?
我看了看窗外的鵝毛大雪,想起他那惹人同情的單薄衣裳。
江鶴爹不疼娘不愛,沒管過他的衣裳,也舍不得給他花錢。
所以他體弱也瘦,連林黛玉都不及他孱弱的身體。
恰巧此時,江鶴連打幾口噴嚏。
我煮了一碗熱粥,大口咽下,讓他在外麵多等等吧。
在病床上最後那陣子,我連流食都難以下咽。
現在的這口粥,卻讓我眼淚直流。
細嚼慢咽了一個小時,我把屋門打開。
眼前的江鶴凍得已經牙關打顫,臉上已經被凍得通紅,比起平時的慘白,倒是添了幾分活人樣子。
「阿柔,我來給你送早飯。」
我沒有出聲,他輕輕地晃了晃手上的包子。
那一個包子小得可憐,還是他好說歹說從人家鋪子一籠包子裏要的一小個。
可我之前又感動又心疼,痛哭流涕地和他一人一口分了。
那包子也隻夠一人一口。
「打發要飯的?」
他大概是完全沒想過我會這麼說,怔神了一會。
又從門縫看到屋裏的碗,吞咽了幾口口水。
我不耐煩地出聲:「想讓我打發要飯的?」
江鶴默默轉移了視線:「不是,我怕你沒吃早飯,就給你買了一個。」
「我是來給你送發箍,上次我們出去玩,你戴發箍很好看。」
他緊緊攥著破開的那一點,眨巴著眼睛又好像希望我發現一樣。
明明他這個時候,還滿眼是我。
「破了?」
江鶴把整個頭都努力地塞進領子裏,眉眼低低地點了點頭。
「這個發箍在貨架上隻有一個,宋秋心喜歡它。」
宋秋心是附近有名的女混混,喜歡拿東西往人左臂上砸打,比如用石頭,木棍,還有桌椅板凳砸,人人都得避開這個不計後果的瘋子。
他付了錢準備拿到手,就被蹲在小巷子裏的宋秋心帶人打了。
直到發箍破了,宋秋心不想要了,江鶴才拿回這個發箍。
上一次我急忙把他袖子卷上去,看著他的青腫的胳膊,哭紅了雙眼。
可我怎麼也不會想到,他會喜歡上宋秋心。
為了和宋秋心砸左臂的愛好相似,江鶴將那發箍戳入我的右腹。
我伸手去接那個發箍,他卻以為我要看他的傷口,急忙將胳膊藏身後。
以前倒是沒發現他有這麼多小動作。
我將發箍抓在手裏,便聽到他嘴裏的那句惡心人的表白。
「蕭柔,我喜歡你。」
還是斷幹淨一些好。
我將垃圾桶從家裏取出來,把發箍當他麵丟了進去。
「宋秋心不喜歡破了的垃圾,我也不喜歡。」
我扭頭回了房間,在屋子裏的陽台上,看著江鶴失魂落魄的身影。
他走得很慢,眼睛看著腳底。
身子竟直直撞上旁邊那根顯眼的黃色柱子,猛地一下被柱子彈坐在地上。
不過關我什麼事?
這次過後,江鶴很久沒來找過我了。
直到寒假結束去開學的路上,我瞥眼看到巷子口裏地上掙紮的他。
他被一個粗壯的手,扯著後領拉入巷子更深處。
我疾步走過,應該又是他爸爸。
兩周後,我去老師的辦公室取卷子,打開門一眼就看到裏麵的江鶴。
江鶴左胳膊上打著石膏,我才發現這是宋秋心的手筆。
江鶴的爸爸帶著滿身的酒味,提著江鶴的後領,在老師辦公室大聲嚷嚷著。
「她把我兒子胳膊都打骨折了,憑什麼不賠錢?」
「她不賠錢,我不就是賠錢帶他去醫院。」
老師解釋了許久,宋秋心不承認,小巷子也沒有監控,也沒有目擊證人。
江鶴的爸爸一巴掌猛拍在薑鶴的脖頸上,打得他肚子直直撞向老師的桌子。
「既然沒拍到,就找顯眼的地方再挨一次打,我喝酒的錢都沒了!」
江鶴跌坐在地上,眼睛直直望向門口的我。
我知道,那天他在巷子口也看到我了,他的口型對我說著求救。
亦如現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