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過去折磨我三年的人在一起了。
我討厭他的一切,他的人,他的性格甚至他的名字。
高中畢業後的六年,他再次出現在了我的眼前,說要和我在一起。
直到那天,他跪在床前握緊我的手,聽著他一遍又一遍的對不起。
「可是,賀知洲,這不是我想聽的,我想讓你贖罪。」
1.
暖黃色燈光打在天花板,賀知洲的那張臉如今浮現在我眼前,看見他賀知洲,破碎的回憶一股腦的湧入腦海。
我轉過身去,不願再麵對他,可他好似有所察覺,將我一把摟住,見到過去百般折磨讓我感到煎熬的人如今在我麵前睡得香甜,我卻隻能對他的一切行為乖乖順從。
大抵是我的舉動太大,驚醒了他,他音色沙啞低沉。
「你,多久醒的?」
我沒有回應他,木訥的搖了搖頭,賀知洲對於我的行為也沒有任何回應,他更加靠近我。
他身上的香味也縈繞在我的鼻尖,我隻是害怕。
他在我的耳邊低喃。
「我愛你。」
我沒有絲毫的感動,更沒有一點愛上他的感覺。賀知洲,你說愛我?可你真的愛我嗎?
和他呆著的一分一秒都是煎熬,我便起身往更衣間走,盡可能遠離他。
我喜歡呆在宅子後麵的那間小院,不止是清靜,賀知洲忙於公務,也很少來。
「怎麼又躲在這兒了?」
聽見他的聲音,我撇過頭去,不想麵對他,搖椅晃動發出的咯吱聲打破了這片刻的寧靜。
「如果你喜歡,我可以再去種一些你喜歡的花花草草。」
我搖頭以示拒絕,隻要你賀知洲不打算駐足此地,那就好了。
他走近我,扶著我的後腦勺,輕吻我的額頭。
「今晚有個酒局,可能要晚點回來,我會提前把菜熱好,你在家乖乖等我。」
再叮囑了一番話後,他離開了,屬於我的清靜又來了,真好。
賀知洲不在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活在享受之中,他的出現給我的人生埋上了一層陰影,我畏懼他,才不得不順從他。
深夜,我看著他給我熱的飯菜一口也沒吃,在目送他去參加酒局後,我上了樓。
房間空蕩蕩,看著這個我和賀知洲同床共枕的地方,我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眼淚不自覺的流下來。
情緒開始操控我,我哭著如瘋子般摔碎了他從拍賣會買來的昂貴花瓶,又將他辛苦找來的珍珠項鏈摔碎,珍珠散落在地上。
我無法接受過去給我傷害的人又再一次回到我的身邊,說愛我。
回憶一股腦的襲來。
高中時候,我是最喜歡賀知洲的,他成績優異,追求他的女生數不勝數,而我,也位列其中,我喜歡他,是眾所周知的秘密。
而他也隻選擇了我,與此同時,也隻折磨了我一個人。
起初,我們真的很好,可後麵,他會將我親手為他做的早餐拿去喂狗,會將我送他的水當著所有人的麵潑在我的身上。
高考前的那幾天,他居高臨下看著我。
「我跟你玩玩的,別當真了。」
一時之間,我成了所有人笑柄,他們和賀知洲一起,肆意踐踏我的尊嚴。
他們說,我和外麵的男人有過,我以為賀知洲會站在我這邊,可他也隻是說我臟。
我想等一個道歉,等他來找我贖罪。
畢業後的六年,我等來了賀知洲,可他卻說要和我結婚。過去的事情他隻字不提。
清晨陽光撒進來,我似是沒有靈魂的軀殼,木訥的坐在床上,我抬眼看著賀知洲整理西裝。
他笑得恣意燦爛。
「你今天怎麼,一直盯著我?」
聞言,我撇過頭去,卻聽見了他的笑聲。
賀知洲家裏可謂是有權有勢,這間宅子裏他為我請了不少傭人,唯獨沒有做飯的。
一般在家,都是他來下廚。
他照舊在廚房做著早飯,我看見他的背影,想過千萬個從他身邊逃走的辦法。
可他的勢力龐大,不論我在哪裏,總能找到我。
我好像......要永遠被你囚禁在你的世界了,賀知洲。
「早餐好了。」
他的聲音打破了我的思緒,太陽的一束光照進廚房,襯得賀知洲光芒萬丈。
可我對他的畏懼感一絲不減。
「昨天,你摔壞了花瓶,和我送你的那條項鏈?」
我默不作聲,這是我默認的表現,我的神情看不出一絲的愉悅,隻是賀知洲,他盯著我的臉蛋。
「有受傷嗎?」
我搖頭,他沒再問。
「今夜,我有個驚喜給你。等我回家。」
話音剛落,他摘下圍裙,轉身離開了家。
傭人照舊打掃著整間宅子,唯獨小院,聽說是賀知洲不讓他們進小院的。
我端著早飯去了小院,毫不留情的將早飯連同盤子一塊扔進了垃圾桶裏。
賀知洲,我和你過去把我給你的早飯拿去喂狗一樣。
也隻是這樣,我才露出了一抹笑。
深夜如期而至,他的一通電話,我便乖乖在宅子門口等他。
他讓司機開車到宅子門口,搖下車窗後,他勾勾手示意我上車。
再看見他的那張臉後,我不再覺得好看,內心隻是厭惡。
這是他平日裏帶我出門都會坐的車,中間的擋板照舊升起,司機也看不見我們會幹嘛。
車子駛向郊區那邊。
賀知洲撩起我的下巴,在我耳邊低語。
「吻我。」
再經曆過他無數次的折磨後,我已是變了一個人,我順從他,吻了上去。
他扣住我的後腦勺,似乎樂在其中,正是如此,我害怕的開始發抖,我想要躲掉,可他卻偏執。
我害怕的落了淚,他才罷休。
我堅信,賀知洲強迫我和他在一起,不過是想要換種折磨我的方式,來消遣他的空餘時間罷了。
「桑桑,你在......害怕我?」
沒等我回應,目的地便到了,我們下車後,賀知洲牽著我的手,他怕我跑了。
在一片空曠的草坪停下腳步,片刻間,四周暖黃色的燈光升起,映在他的臉上。
他的神情在我看來透著幸福。
賀知洲單膝下跪,從包裏掏出一個鑽戒盒,裏麵的鑽戒顯得耀眼。
「桑桑,你願意嫁給我嗎?成為我的妻子。」
賀知洲他在逼我向他妥協,看著那顆鑽戒,我隻覺得礙眼。
沒等我的回應,他將求婚戒指戴在了我的中指上,吻了我的手背。
爛漫的煙花在這一刻綻開,於外人而言,我即將開啟公主般的生活。
於我而言,我將跌入更黑暗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