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知洲不知道今天抽的什麼風,一定要帶我去試婚紗,我沒法拒絕。
「我不想去。」
「乖,聽話點。」
他那雙眼眸深沉的不像話,動作卻親密地撫摸著我的腦袋,插 入我的發絲,我卻感覺頭皮發麻。
似乎我隻要拒絕,下一秒,這隻手就能一瞬間捏爆我的腦袋。
他帶著我去了富安院,這是裝門私人訂製婚紗的地方,一推開院子的大門,入目的是一條林蔭小道。
旁邊的花草蔬果證明著院子的下人們照養的很好。
走過小道一個歐式宮廷建築風的大房子矗立在眼前。
有人專門迎著賀知洲和我進去。
從始至終,賀知洲拉著我的手就沒有放開。
可我卻渾身不舒服地想要逃離。
緊繃著身體,下麵的人給我量好了各種尺寸。
我找借口說想要出去走走透透氣。
賀知洲也沒有阻攔,鬆開了我的手。
他郝然放手我竟有些不太習慣。
「......」
我獨自一人來到了後院,後院和前院大相徑庭,還有一個悠揚婉轉的小溪,旁邊是一個古風建築的亭子。
審美倒是奇怪的很。
一個地方弄了中西方不同建築。
我腦袋空空,感歎了一下。
坐在亭子中,背靠著,頭微微往後揚起,天空好似倒了過來。
壓的我有些喘不過氣。
就好似高中那年,賀知洲的不信任,以及肆意的欺淩詆毀。
「就憑你?真以為賀知洲會看得上你啊?」
賀知洲縱容著他的那些狗腿子。
將我拉到了廁所當中。
一盆盆的冷水從頭頂澆灌下來。
一個個巴掌火辣辣的打在我的臉上。
從那一刻開始,我就下定決心。
不再喜歡賀知洲了。
可最讓我寒心的就是如果沒有賀知洲的允許,這些人也不會這麼做。
當這些欺負我的人興高采烈地想要去找賀知洲尋求表揚。
而我一人癱坐在冰冷的瓷磚地板上。
那些冷水比冬日裏麵的寒風還要刺骨。
頭發濕噠噠的,一滴滴的臟水落在地上。
浸透了我的麵頰,也不知是淚水還是這些臟水。
而當時我歪頭一看,廁所門口的賀知洲一身風光霽月,看向自己的眼神是那麼的不屑。
「......」
門口鬧哄哄的人終於走了。
我想要起身,卻一次又一次的因為無力加上地板滑而摔倒。
眼前是一雙白色的帆布鞋。
碼數偏大,腳踝纖細,一看就是男孩子的腳。
我心中難免咯噔一下。
往上一看,賀知洲來了。
他嘴角帶著笑意,叼著一根煙,痞裏痞氣,很嫌棄我,隔著紙巾掐住我的下巴。
拍打著我的臉。
火辣辣的疼。
他眸色一沉,視線逐漸向下。
我感覺不對勁,下一秒,他直接拿著煙頭往我的手腕上燙下去!
「啊——」
我腦海裏麵依舊能想起來當初的場景,以及自己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那股熱浪席卷而來,手腕上到現在都有一個增生的疤。
短短的幾秒內我仿佛過了一個世紀。
立馬坐直身子,喘著大氣。
眼裏滿是淚水,強忍著不讓它落下。
我顫抖著身體撫摸著手腕上的那個疤。
回憶在腦海裏麵遲遲不能散去。
一陣風吹過。
我隻覺得現在身處冰冷的寒風當中。
明明今天豔陽高照。
忽然我回頭一看。
賀池州就正在不遠處看著我。
那雙眼睛上挑著,好看又迷人。
他站在陽光之下。
遠遠的看著我。
一瞬間我竟然覺得他是上蒼派來拯救我的神明。
可事實完全相反。
神明的背後就是究竟是天堂還是地獄?
我的心跳加速。
忍不住聽著自己的心跳。
是地獄吧?
他從不是神明,而是惡魔。
「你一個人在這兒幹嘛?」
賀知洲一步步地走進我,微微風吹過。
他身上帶著淡淡的藥香味,好似就那麼一瞬間。
就消失了。
我想要再去聞的時候,便再也沒聞到。
看來是自己的錯覺。
我害怕他的靠近。
立馬站起來。
卻因坐了太久,一時沒站穩,就往旁邊倒去。
賀知洲眼疾手快的上前,攔腰抱住了我。
腰間被他的手掌覆蓋,很大......
我能感覺到他掌心的滾燙。
錯愕之下立馬推開他站好。
他似乎有些不開心了。
我有些抵觸他的行為。
「桑桑,過來。」
他站在那兒,朝著我招招手。
就像平日裏對待那些貓啊狗啊一般。
別無二致。
在賀知洲眼裏,我也是這樣的吧?
那他有把我當人看待嗎?
我眼裏含著淚水,不願意靠近。
抬起手腕給他看。
「還記得嗎?」
「這是你給我燙下的。」
很奇怪,賀知洲看到我手上的那道疤的時候麵容有些凝固。
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
但我明顯發現他更不開心了。
隻看到賀知洲一步一步的向我靠近。
我強忍著身體的不適。
將手腕放在他的麵前。
而下一秒賀知洲從他的口袋裏麵掏出了一根煙。
點燃,煙霧嫋嫋升起。
我有一些害怕的想要收回自己的手。
卻被他緊握著。
難道往事還要重新再來一次嗎?
我想要掙脫卻掙脫不來,眼角的淚水都控製不住地要留下來。
卻感覺到,賀知洲一隻手禁錮著自己的手腕,大拇指摩挲著。
而他,終於放開了自己。
他沙啞著嗓音。
「痛嗎。」
我沒好氣的回應。
「你說呢?」
「沒燙你身上你當然不知道痛!」
可下一秒,他麵色平靜地將煙頭按在了他自己的手腕上。
那個位置......
和我的一樣。
我不可置信,頻頻搖頭。
覺得賀知洲就是個瘋子,這個男人到底是怎麼想的。
自己當初就不應該招惹他!
一雙大手將自己拉過,他抱著我。
我聽到他說。
「桑桑,是真的很痛。」
我心裏難受,酸楚感圍繞著自己。
當然啊,這種痛都已經維持了六年。
哪裏是他這樣隨便一做,就可以抵消得了。
「賀知洲,我的痛不及你帶給我的萬一。」
我清楚的感覺到抱著我的手停頓了。
隨後抱著我更重。
賀知洲窩在我的脖頸處,他的呼吸打在我的身上。
我卻掀不起一起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