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返鄉

剛坐上返鄉的大巴車，就遇到了老鄉。

隔壁村的二丫正好坐在我旁邊，她對著我上下打量，才認出了我。

“這不是陳玥嗎？怎麼今年回來過年了？”

我禮貌的笑笑：“快畢業了，回來看看老人。”

二丫坐在我身旁，寒暄了幾句後，神神秘秘地湊到我耳邊。

“你這幾年沒回家，你都不知道村裏傳成啥樣了。都說你說在外麵做那個，被抓進去蹲了好幾年！”

她眉風色舞地跟我描述村裏的閑話，末了還看了看我。

“我當時就說他們肯定是瞎扯，你看你現在混的多好，那群人就是見不得你好！”

我皺了皺眉頭，這幾年因為創業的原因，一直在外跑市場，沒想到被傳成這樣了！

“是誰先傳出來的？”我神色嚴肅地問二丫。

“好像是林小雨吧？我也不太確定。”她扶著下巴想了想，又轉了轉眼珠：“就是她！前年春節來我家串門，我親耳聽見她和她媽說的。”

我捏緊了拳頭，林小雨是我小舅的女兒，我們一家對她可不薄。

“你可別說是我說的啊！”二丫緊張地看著我，見我點頭，才放下心來。

...

“媽，我已經到村頭了，變化太大沒找到路，你和爸過來接我一下吧。”

我按下手機的語音發送鍵，拉著行李箱站在路口處等待。

一個身著五彩斑斕的青年頂著黃發走到我身邊，“姑娘，去哪兒？”

我側過頭，沒有理會。

他在我身旁轉悠，活像隻蒼蠅，突然他站在原地，仔細打量了我一番。

“哎喲，你是林小雨的堂姐吧？”

我不耐煩地開口：“你誰啊？”

他嬉笑著湊上來就要和我握手，見我不理會後，尷尬地揉了揉鼻子。

“你比照片上漂亮。”他嘿嘿地笑著，就要從我手中接過行李箱，“我知道你外婆家，我送你過去。”

我緊緊地按住行李箱的杆子，“我不認識你，請你離開。”

他正欲開口，把手伸向了我的胳膊，一旁響起了汽車的鳴笛聲。

老爸的車停在了路邊，老媽在副駕搖下車窗衝我喊道：“玥玥，我們來接你去外婆家。”

我拖著行李箱上車，沒有理會身後的黃毛。

車上老媽感慨著鄉下變化之大，自己都險些沒找路。

這幾年我們都沒有回來過年，對於這裏都有了幾分陌生。

爸媽一路哼著歌，心情極好，想必是還不知道鄉裏的傳言。

我神色凝重的把閑話告訴了爸媽讓他們有個心裏準備。

然後歎了口氣，待會誰敢舞到我臉上，我要她好看。

...

“秀芳回來了啦。”外婆站在門口迎著我們一家子，滿臉喜悅。

小舅媽從屋裏探出頭來，“今年不容易啊，終於回來過了個年。”

目光落在我臉上後，表情多了幾分耐人尋味。

飯間，小舅開口：“玥玥這幾年應該變化不小吧？”

那可不，我如今學業有成，還創了公司，當然今非昔比了。

但財不外露，我也隻是簡單嗯了一聲。

外婆夾著菜，小心翼翼地開口：“出來了就好，那些事情以後不去做就是了。”

老媽看了我一眼，開口問：“什麼事情？”

外婆抿著唇，輕拍著老媽的腿：“就是玥玥之前犯的那些事啊！嗐，都過去了，我不該提的。”

小舅媽給外婆夾著菜，“媽！大過年的你提這個不是找不痛快嗎。”

我啪地一聲放下了筷子，盯著小舅媽的眼睛：“不如舅媽說清楚，到底是什麼事？”

小舅厲聲道：“小孩子家的，怎麼和長輩說話呢？”

老爸聽見這話已經皺起了眉頭，老媽急忙打圓場：“吃飯吃飯。”

我媽是個伏弟魔，從小到大不知道給了大舅和小舅多少錢。

可這些人就是吸血鬼，還覺得給的不夠多，小舅連自己閨女上大學的錢都想讓我家來出。

至於大舅...他們一家晚上才回來，還不知道有什麼把戲。

我冷眼看著他們一家，輕咳一聲。

“外婆，您是不是聽說我在外麵做那個被抓了，最近才放出來？”

她的手臂頓了頓，無措地看著我，大概是沒想到我會這麼直白的說出來。

我轉頭直直地盯著表妹，她目光躲閃不敢看我，“我不知道這樣的閑話是誰傳出來的，但如果被我發現了造謠者，別怪我不客氣。”

老媽也倒抽了一口氣，“哪個混球編出這樣的話造謠我閨女？趕著想死嗎？”

不得不說，我媽雖然扶弟，但也非常愛我。

再看我爸，麵色鐵青，恨不得下一秒去和造謠者拚命。

小舅一家噤了聲，快速地把飯吃完，不敢再開口亂說話。

飯後。

外婆悄悄地把我媽扯到一邊。

“秀芳，你弟弟他想把農村的房子再翻新一下。但是手頭的錢不太夠用。”

我剛好在我媽旁邊，把話一字不落地聽了進去。

看了一眼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小舅一家，我深吸了一口氣，聲音大到堪比喇叭：“小舅錢又不夠用了啊？”

我朝小舅大喊，“這次要問我們借多少錢呀？”

小舅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說罷，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就哼著歌離開了房間。

...

大舅一家一如既往，到了晚上才姍姍來遲。

表哥一進門就大大咧咧的癱坐在沙發上，一個人占了三個人的位，還等著我外婆給她端茶倒水。

我走到旁邊，踢了踢表哥的鞋，“讓讓，腿伸這麼長，學劈叉的？不怕閃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