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話音未落,李盼弟咳嗽的聲音愈發響,滴滴淚水落在養母的手上。
“俺這就走,就走。”
她惺惺作態的模樣,讓我幾欲作嘔。
惡狠狠的瞪著她,大有一副她要不走,我會送她的作態。
“不行。”
在她離開之際,從巷子口閃出一個人,攔住去路。
是林大丫。
我們曾經都是被養父母收養的孩子。
年初她嫁到村長大伯家,而我選擇招贅孤兒顧竹笙。
此刻她扯著李盼弟的胳膊,拉到我身邊,生氣的說。
“阿雅,你怎麼這麼對待病人。”
“她都病成這樣了,你還不管不問,算什麼大夫。”
“你平日裏善良大方,不會都是裝出來,哄爹娘和竹笙哥的吧,沒那麼多人,你便露出冷心冷清的真麵目。”
我震驚的望著,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沒想到她會站出來指責我。
而我也想起上一世深陷黑暗時,她從沒有上過門。
就連養母去世,她也沒到墳前上一炷香。
這樣的人,有什麼資格譴責我。
“你都嫁出去了,管我幹嘛。”
我攙著養母要回家,她擋在門前不讓進,對不遠處走來的村長大伯高聲喊。
“爹,阿雅見死不救,傳出去別人該怎麼想咱們村。”
村長眉頭緊蹙,看我的眼神也有些不喜。
“林丫頭,醫者仁心,你可不要忘了,你爹生前對你的教誨。”
村長是不僅是村子裏的話事人,還是林家族長,我們小時候誰都受過他的照拂。
而上輩子也是他帶人,強硬的趕走趙武,幫助我安葬養母。
看到村裏情形不對,立時擋在我身前,被趙武一刀捅了個對穿。
是我感激又能信任的人。
“大伯,借一步說話。”
我把養母交給林大丫,快走幾步,迎上大伯,小聲的告訴他上輩子發生的事情。
“大伯,雖然子不語怪力亂神,但這樣慘烈的後果,我不敢賭。”
我滿眼含著熱淚,悲痛的望著他。
養母膽小,眼睛又看不見,我不能,也不敢告訴她這些,擔心嚇到她。
但就像大丫說的那樣,養父一生以治病救人為己任。
我若真的執意不讓李盼弟進門,恐怕她也會傷心。
“別怕,有大伯在,什麼風風雨雨咱沒經曆過,這樣,你先……”
或許是我的情緒太外露,也或許是我描述的太真實。
村長大伯沉默的吸了三口煙,選擇相信我。
他教我先把人領進門,降低防備心,摸清李盼弟的底細,最好能確定土匪寨的具體位置和人員配置。
他會組織村民加強周圍巡邏,探查下村子裏還有沒有同夥,如果勢頭不對,立馬報官。
我同意了他的安排。
因為我也不知道,隻打發走李盼弟一個人有沒有用。
他們既然已經盯上我們村,不斬草除根,把土匪一窩端,恐怕這一世依舊不會安穩。
而且,既然上天讓我重生,我也想手刃仇人,報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