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了。
連日來的大雨,致使清水河水勢瘋漲,衝垮下遊數十個村莊。
很多人背井離鄉求活路。
而我們村子大多數也是逃難至此,對他們的難處更能體諒。
村長要求大家,凡是求上門的,都要伸出援手。
此刻我家門外,就有這麼一位。
陣陣熟悉的咳嗽聲,通過門縫傳耳中。
是上輩子坑害我一生的罪魁禍首,李盼弟。
想到她對我的所作所為,我忍不住的手腳顫抖,後退幾步,想假裝沒聽見。
養母卻拄著拐棍,不顧眼盲,摸索著手搭上門板。
“阿雅,是災民還是有人求醫?快讓人進來。”
“這樣的世道,活著不容易,能救一命是一命……”
養母的聲音,明明就在不遠處,但我卻什麼都聽不清。
隻雙眼怔怔的望著那道的人影,手越纂越緊。
上一世,李盼弟也這樣蜷縮在我家門前,假裝生病,被我帶回家。
殊不知,是引進一隻惡狗。
我給她燒水洗澡,安排她和我一起住。
每天一個雞蛋的幫她補身體,事無巨細的照顧她。
養母還耐心的教她識別草藥,告訴她遇到緊急情況,哪種草能保命。
她總是誠惶誠恐,一遍遍行禮感謝。
“您二位大恩大德,來世我一定報答。”
那時我以為是她性子怯懦,不會說話。
哪裏知道她竟起了殺心。
那天,雨還在滴滴答答的下,村裏有嫂子難產。
我來回忙活大半天,累的不行,才保母子平安。
帶著特意給她,討來補氣血的紅糖。
回家後交代她不要忘記喝,就昏昏沉沉的睡過去。
她卻在我熟睡中,打開門,引她暴虐成性的土匪丈夫,趙武進入我房間。
迷迷糊糊中,我感覺到不適。
睜開眼,對上的便是趙武猙獰的臉。
他捆住我的手腳,撕破我的衣服,淫笑連連。
而平日裏老實巴交,膽小甚微的李盼弟,渾身激動到顫抖。
興奮的把一杯發情藥灌進我嘴裏。
她臉上帶著明晃晃的惡意,和報複的快感。
“都是女人,你憑什麼過的這麼自在?”
“那死瞎婆子已經上西天了,你也變成孤女,看你還敢不敢對我露出同情的眼神。”
娘。
我眼裏流出血淚,發出痛苦的哀嚎。
手腳卻軟綿無力,隻能眼睜睜看著趙武俯下身來,百般淩虐。
等村裏人感覺情況不對,帶著人破門而入時,我已經被折磨的沒有人型。
整個人像條死狗一樣,匍匐在黑暗的角落。
幾位看我長大的長輩,心疼的直掉眼淚。
他們帶著人不聽李盼弟用憨厚的臉,編造的我得了過人病的謊話,強行將李盼弟趕出村去。
我以為苦難就此結束。
在大家的幫助下,讓養母入土為安。
然而從山上墳地下來,整個村子成了一片血海。
李盼弟和趙武去而複返,帶著數百山匪,屠殺了滿村五百三十七人。
她揪著我的頭發,挨家挨戶的打開門。
平日裏嬉笑怒罵的村民,成為一具具冰冷的屍體。
裏麵有刀子嘴豆腐心的大娘。
有一起長大的兄弟姐妹。
也有還在牙牙學語的孩子。
“這就是你不聽話的代價。”
她笑著用腳尖沾著血,蹭到我臉上,雲淡風輕的仿佛他們殺的不是人,而是螻蟻。
“走吧,武哥還沒玩夠你,先留你一條命。”
可是,我已經家破人亡,更連累這麼多無辜,我還要這一條命幹什麼呢?
靠近他們的那一刻,我用力將一包毒藥,迎風撒過去。
可哪怕這樣,李盼弟和趙武還是逃過一劫。
最終,我帶著無盡的恨意和絕望,被他們綁在一塊石頭上,拋進河裏。
而我剛進士及第,有錦繡未來的未婚夫顧竹笙,為了替我報仇,以文官之軀領兵。
剿滅山匪的同時,自己也死在馬蹄下,屍骨無存。
水底的冷,李盼弟的壞,趙武的惡,顧竹笙的痛,村民們的屈。
哪怕我已經確定自己重生,依然曆曆在目。
望著她的身影,我的心臟仿佛被尖刀剜成千塊萬塊,每一塊都在叫囂著報仇。
可不能。
那些土匪來的那樣快,我不確定他們,還有沒有其他安排。
如果打草驚蛇,我怕村子裏會再次血流成河。
此刻我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把她趕走。
狠狠的閉上眼睛,再睜開,我抓住養母彎腰攙扶李盼弟的手。
“娘,她根本沒病,不能讓她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