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星喬,你能不能別來死纏爛打,我有女朋友了,你別來煩我了行不行?”
坐在卡座裏的男人麵露幾分厭惡,眉毛幾乎豎起來,身上穿著CUC CI的短袖,梳著頭油,懷裏還抱著一個胸大腰細,穿著不菲的女人,而旁邊卡座裏的人皆是一副看熱鬧般的看著不遠處站著女孩。
相較於酒吧裏各個濃妝豔麗的人,她一身簡單的白色短袖和水藍色牛仔,紮著低低的馬尾,皮膚白得像是雪一樣,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半響,她蠕動了唇,一字一句道,“傅辰,我隻想知道為什麼。”
為什麼出軌,為什麼變心,為什麼現在才告訴她,他們已經分手了......
坐在傅辰懷裏的女人明顯不悅,掐了掐傅辰的腰,帶了幾分嗔怪。
傅辰感知到女友的不悅,立馬拿起旁邊的酒杯,一把灑在了梁星喬的臉上,以表忠心。
冰冷的酒水從她臉上淌下。
傅辰冷嘲熱諷道,“這就是原因。梁星喬,你一個瞎子,連我潑你酒都不知道躲,難道我還娶你回家不成?”
梁星喬聽著那話,胸腔極具的抖動,“可是當初你說你不在乎......”
而旁邊卡座上同行的朋友發出一陣嬉笑的唏噓,隨即笑罵傅辰欺負殘疾人,以及渣男。
傅辰感覺自己有口說不清,眼看旁邊的女友氣得都要將自己推開了,立馬怒罵道,“梁星喬,你煩不煩,我就沒見過你這麼賤的,滾,我們徹底結束了。”
他的聲音格外洪亮,以至於旁邊不少人都停下了動作回頭往這裏看。
梁星喬孤立無援的站在中間。
任憑臉上的酒水滴落。
耳邊躁動的音樂不止,她的耳邊卻一直回旋著最後幾句話。
煩不煩。
賤。
滾。
一字一句像是刀一般刻進她的心底。
梁星喬沒想到這談了接近一年的男朋友,在麵具之下是如此的惡劣。
當初傅辰追了她半年,說不介意她是個瞎子,對她格外的熱忱和真摯,可是這幾天他忽然不打電話,也不來找她,她打電話卻永遠是忙音。
要不是同事告訴她在這裏見到了傅辰和別的女人摟在一起,她根本不會硬著頭皮跑過來,更加不會在這裏聽到傅辰所謂的已經分手了。
她不過隻想要個解釋,卻換來的都是羞辱。
梁星喬擦幹淨了臉上的酒水,將盲杖握緊了些,“那就分手吧。”
傅辰皺著眉頭看了她一眼。
此刻一陣吹口哨的起哄聲響起,傅辰一行人看了過去,隻見那vip卡座上的少年手裏捧著一瓶黑桃A,穿著簡單的連帽衛衣,那人唇紅齒白的一笑,“傅辰,你又欺負小姑娘呢?我說你這人咋那麼蔫壞呢,這個月第幾個了。”
傅辰本想罵,看清楚少年的臉瞬間頓住了喉嚨,到嘴的臟話也憋了回去。
本起哄傅辰的那群狐朋狗友瞬間氣勢也弱了三分,連忙嘀咕幾句,“這是席昀圈子裏的人。”
提及席昀,那幾個富二代明顯多了幾分神色,畏懼以及忌憚。
而對麵卡座的少年見沒人發話,頓感無趣,隨即坐回了位置,看向對麵的男人,“昀哥,你別說對麵那女的,背影還有點像南笙姐。”
那個被稱為昀哥的男人坐在中心的卡座位置,麵前擺著的是開滿一排的黑桃A,他半張身體隱匿在昏暗之中,露出走線完美的黑襯衫,襯衫扣子微解,脖頸修長,像是玉雕過的骨骼每一塊都恰到好處的完美。
他脖頸上帶著銀色項鏈,平添一絲無名的性感。節骨分明的手微垂,手裏扣著一杯白蘭地,輕微搖晃。
而他的目光則是落在那道清瘦的背影上,輪廓像張薄紙,她就站在那裏,就是任人易折的野草,讓人想要踐踏的衝動。
在少年希翼的目光下。
男人隻是淡淡的開了口,回了一句,“有麼。”
“有!剛才我差點看成了南笙姐了呢。”陸既的語氣明顯變得高昂。
席昀看了一眼,便草草的收回了目光,朝著旁邊的女伴支了支下巴,淡道,“出這張。”
女伴瞬間羞紅了臉,連忙順著他的視線將那撲克打出。
陸既見狀,發現牌局已經大勢已去,切了一聲,隨即扔出了手裏的牌,目光再度看了過去,看著梁星喬往他們這個方向走,“她要走了。”
梁星喬步伐有些踉蹌的轉了過去,因為環境不熟悉,她又看不見,走的極為緩慢,隻能用盲杖勉強探索著前麵的位置。
而這個時候旁邊的傅辰女友朝著旁邊的人使了個眼色,一個人瞬間衝了上來。
梁星喬根本沒有任何準備,整個人被撞得往後倒,連手裏的盲杖都掉了,她看不清環境,要抓住些什麼,下一秒便好像摸到了一截布料,很滑,顯然不是一般人能用的布料。
她聞到了一股雪鬆般清冷的氣息,那氣息將她包裹住。
周遭的聲音戛然而止。
整個VIP卡座的人都傻眼了。
梁星喬弄不清楚狀況,耳邊卻傳來一陣極為動聽低沉的男嗓,“可以從我身上起來了嗎。”
很淡的一句,卻像是悠揚的大提琴,又像是炎熱夏季的一縷夜風。
梁星喬自瞎了以後,聽力變得越發靈敏,而這個聲音實在是她聽過為數不多極為好聽的嗓音。
她意識到是倒在人的懷裏之後,立馬慌忙的爬起來,“抱,抱歉......”
旁邊一個沒長眼的調侃道,“昀哥,豔福不淺呐,咱們這局還有人投懷送抱。”
梁星喬頓時覺得耳根子都紅了,想要去摸索盲棍,卻連個方向都沒有,茫然無措的站在原地。
席昀冷淡了看了一眼方才說話的人,那人意識到自己說錯話,臉色瞬間白了。
席昀隨即看向眼前的女孩,她雙眼空洞,無法聚焦,而地上散落著一根盲杖,顯然是個盲人。
梁星喬連忙跪下去去摸索盲杖,越找不到,她就愈發焦急,她能清晰的感知到周圍人的目光,就在她幾乎要放棄的時候。
“幫這位小姐把東西撿起來,再送她出去。”那好聽的聲音再度響起。
她朦朦朧朧的尋著那聲音的方向望了過去。
雖然她什麼也沒看見,但能感覺到一雙明顯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臉上。
侍者連忙幫梁星喬撿好盲杖,將她攙扶起來,在眾人的目光下將她送了出去。
梁星喬不敢回想方才的畫麵有多麼狼狽。
但是想起那雪中送炭的般的聲音,她心裏無限感激。
她記得方才有人叫他,昀哥?
就當梁星喬猶豫該怎麼回去的時候,忽然一道囂張惡劣的聲音響起,“你就是梁星喬?聽說你要跟我妹妹搶男人?”
那頂著滿頭黃毛的男人一臉囂張的看向了梁星喬。
梁星喬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