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想行凶殺人？”

張建華跳起來，“秦組長，你都看見了吧，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嶽霆驍還這麼猖狂。得讓他知道，馬王爺有三隻眼。”

“還有蘇若，受嶽霆驍支使和影響，毆打我們知青，也不能放過她。”

說話的是蘇曼。

張建華被嶽霆驍打得鼻青臉腫，倉惶逃竄。在回知青點的路上，恰好跟她遇上了。

兩人一拍即合，當即決定，到公社找李奧替他們出一口惡氣。

李奧不在，專案組的組長秦開生聽兩人添油加醋地講完事情的經過，不由得大怒。

嶽霆驍被部隊遣送回原籍，不好好改造自己的思想，還敢毆打知青，簡直就是罪大惡極。蘇若是知識青年，跟這樣的人搞破鞋，已是不可救藥。現在竟敢對自己的親姐姐和革命戰友動手，更加不可饒恕。

他想也沒想，叫了幾個人，便直奔吳安子村。

看熱鬧不嫌事大，村裏不少人一聽說公社來人收拾嶽霆驍和蘇若，竟跟打了雞血似的，連晚飯都顧不上吃，便一窩蜂跟著跑來了。

蘇若很快就鎮定下來，一臉嘲諷地看著蘇曼。

“姐，你們是三個人，我隻有一個，到底是誰欺負誰啊？我們四個人的口糧是分在一起的，你卻不讓我吃飯，還對我大打出手。現在卻倒打一釘耙，說我打你們，還講不講道理。”

蘇曼和蘇若這對雙胞胎姐妹，不光模樣沒一點相同，就連身材也天差地別。姐姐蘇曼的長相說得好聽點叫珠圓玉潤，福態。說得難聽點就是五大三粗，一臉粗鄙。妹妹蘇若卻生得眉清目秀，身形纖細，一陣風都能吹倒。

別說還有朱媛媛和葉紅，就是蘇曼一個，蘇若也肯定不是對手。

眾人嘴裏不說，心裏卻已經有了一杆稱，隻是看公社的秦組長如何處置這事。

秦開生心說草率了，嘴裏仍大聲呼喝，“嶽霆驍，你必須老老實實交待自己的問題，否則，人民群眾絕對不會放過你。”

任何事情，隻要扯上人民，便絕對正確。

嶽霆驍嗤然一笑，“秦組長，張建華在光天化日之下調戲汙辱我的妻子蘇若，我但凡有一點血性，都不可能饒過他。”

“你這是血口噴人！”

張建華脹紅了臉，大聲說，“蘇若道德敗壞，是個破鞋，我們吳安子村誰人不知，哪個不曉。卻在我麵前裝清高，我呸......”

沒等他把話說完，眾人隻覺眼前一個人影一閃，張建華的臉上又結結實實地挨了一巴掌。

下午左邊臉挨了一巴掌，紅腫還沒消退。現在右邊臉又挨了一下。兩邊臉一起紅腫，倒也對稱。

張建華沒想到，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嶽霆驍也敢對他對手，不由得惱羞成怒。

“有秦組長在，你還敢打我，還有沒有王法？”

“你還知道有王法。”

嶽霆驍桀然冷笑，“打你是輕的，你再敢胡說八道，我保證，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忌日。”

張建華接連倒退了幾步，“殺人可是要償命的，你就不怕，把你抓起來。”

秦開生著實沒想到，嶽霆驍竟敢當著他的麵動手打人，這也太不把他這個組長放在眼裏了。

“嶽霆驍，你太猖狂了，跟我去公社，好好交待你的問題。”

嶽霆驍並不在乎，還回答得十分幹脆，“行！”

蘇若跳起來，“我跟你一起去。”

蘇曼冷笑，“看不出來，你跟這個嶽霆驍倒是情深意重。”

蘇若要跟嶽霆驍去公社，一是覺得，嶽霆驍是為了她才招此橫禍，她必須跟他患難與共。還有一個原因是，這裏是荒山野嶺，她一個女孩子，還真不敢一個人呆在這裏。

嶽霆驍似是猜透了她的心事，並不阻攔，反而點了點頭。

“夜裏風大，多穿件衣服。”

蘇曼妒意頓起，“你們什麼時候勾搭上的，竟瞞過了所有人。”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以身相許，有何不可。我們今天已經到公社領了證，現在是正式夫妻，他關心我，不是應該的嗎？”

蘇若略一思忖，便有了主意，“秦組長，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你得給我說句公道話。”

秦開生皺眉，“有什麼話，去公社說。”

“這事牽涉到姐姐，還有朱媛媛和葉紅，所以，還是在這裏說的好。”

蘇若不慌不忙地說，“我們四個知青的口糧是分在一起的，現在我跟嶽霆驍結婚，我的那份口糧自是應該分出來帶走。今天早上，我姐夥同朱媛媛和葉紅不給我飯吃，還誣陷我打她們。她們的目的，就是想吞了我的口糧......”

此言一出，不少人都議論起來。

“都是知青，三個人打人一個，還惡人先告狀，有點過份。”

“就是，她們不是雙胞胎姐妹嗎，不給人飯吃，還誣陷人打她，這也太欺負人了。”

“蘇曼霸道，她妹妹估計也是被她欺負慣了的。”

“我覺得，昨天晚上的事有些蹊蹺。蘇若跟嶽霆驍搞破鞋，這麼隱秘的事，蘇曼是如何知道的？”

這些話一字不漏地落到蘇曼耳裏，她的一張臉頓時青一陣白一陣的。

“她在撒謊，你們不能相信她的鬼話。”

蘇若冷冷地說，“事情總有真相大白的一天，你現在隻要把我的口糧分給我，我們就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蘇曼咬了下嘴唇，“我們的口糧早吃完了，拿什麼分給你。”

“別把所有人都當傻子。”

蘇若一臉冷凜，“秋糧分到手才多長時間，你就說沒有糧食了，這話誰信。想吞我糧食就直說，別說這些沒用的。”

蘇曼看了身邊的朱媛媛和葉紅一眼，仍堅決地說，“我說沒有就是沒有，你能拿我怎麼樣。”

蘇若冷笑，“秦組長，我也是知青，有人私吞我的口糧，這事你不能不管。”

蘇若是知青身份不假，但她跟嶽霆驍這個壞分子結婚，便是受打擊的對象。可在場所有人的議論他也聽見了，真一屁股坐在蘇曼這邊，恐怕不能服眾。

他心裏煩燥，便揮了揮手說，“別在這裏吵了，一起去公社。”

他指著朱媛媛和葉紅說，“還有你們兩個，也一起去公社。”

公社離這裏十幾裏地，天黑路窄，蘇曼隻想收拾一下不知天高地厚的蘇若，才不想受這洋罪呢。

她想也沒想就說，“明天我們還要上工，去不了。”

秦開生感到自己的威嚴受到了挑釁，頓時有些慍怒。

“上工重要還是到公社重要，你們三個，還有張建華，一起去公社。我隻是通知你們，並不是跟你們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