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忍著將餐盤交給同事,立刻跑到洗手間。
“嘔——”
幹嘔,什麼也沒吐出來。
今早到現在並沒吃東西,怎麼會吐?
有同事進來洗手,發現她臉色不對,關切地問了兩句。
盛夏這才注意,鏡中的自己臉色有些蠟黃。
她請了兩個小時假,打算找家附近的粥店喝點粥,墊一墊胃。
興許是沒吃早飯的緣故。
過馬路時,迎麵走來一個孕婦,盛夏忽然心裏咯噔一下。
這個月的例假好像推遲了......
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走到馬路對麵,她轉了個方向,進了一家藥店。
公共衛生間裏。
盛夏看著手中驗孕棒上的兩道杠,一道深紅,一道淺紅。
她不可置信地閉了閉眼。
可惜再睜眼,驗孕棒依舊顯示她已懷孕。
是誰的,自不必說。
她的人生才剛開始,不能現在就當媽媽,更何況,這還是一Y情的產物。
盛夏果斷決定,這個孩子,不能要!
她立刻拿出手機,在醫院的公眾號上預約掛號,接著又請了半天假。
下午兩點,醫院門口。
這裏人來人往,還有不少來產檢的孕婦,她遲疑了。
雖然這個小生命在她身體裏,但終究給它生命的還有另一個人,那人也有知情權。
可該怎麼通知他?
高聳入雲的摩天大樓,充斥著科技的氣息,盛夏來到裴氏集團一樓大堂的行政島台。
“你好,我找你們總裁裴先生。”
“請問您有預約嗎?”
盛夏忘了還要預約,搖搖頭。
前台禮貌微笑:“不好意思,沒有預約,您不能見裴先生。”
她走到大堂一側的沙發區坐下,希望可以碰見裴靳年。
之前還信誓旦旦地說再也不見,沒想到打臉來的這麼快。
盛夏一直等到天黑,才見到裴靳年從電梯裏出來,正想上前,發現他不是一個人。
他的身側,還跟著一個氣質美女,女人輕笑著,眸中盡是儒慕。
是他的女朋友吧?
那自己再告知他懷孕這件事,恐怕便不合適了。
盛夏不想破壞他們的感情。
於是,她站起身,準備從側門出去。
“怎麼,不過是等了一下午就沒耐心了?”
轉身之際,盛夏聽見背後裴靳年的聲音。
下午,裴靳年出去過一趟,那時已經發現沙發區的盛夏,隻不過當時她靠著沙發背睡著,並不知道。
“你先回去,我再打給你。”裴靳年對旁邊的女人說了句。
女人快速審視了眼盛夏,離開了。
“我記得盛小姐說過不再見麵。”裴靳年在沙發上坐下,漫不經心道。
盛夏麵向他,毛絨絨的耳朵漸漸泛紅,她垂著眼睫:“之前有件小事,不過現在沒事了,所以,就不打擾您。”
她再次轉身,不想繼續丟人,出爾反爾連她自己都瞧不起。
“能等一下午,卻是件小事,我倒想聽聽看。”
盛夏剛邁出一步,裴靳年說道。
她心底歎了一聲,既然是他追問,那就不能怪她。
“好吧,不過這裏說話不方便。”
裴靳年盯了她一瞬,“上車。”
地下車庫的單獨區域裏,停著一輛定製版的勞斯萊斯。
盛夏跟著他上車,才緩緩開口:“我,可能懷孕了。”
裴靳年轉頭,“我的?”
“不然呢?”盛夏氣的失笑,他把她當什麼人?
“你不用覺得委屈,我懷疑有我的理由。”
裴靳年拿出手機,手指輕劃,遞給她:“那晚見到你時,你身邊還有一個男人。”
盛夏接過,看見照片裏的自己正被一個陌生男人攬著肩膀。
“你以為那晚隻有我與你,實際這才是裴驍找來的人。”
所以,他在懷疑。
“我不認識他。”盛夏篤定地看著裴靳年,“而且,我並不是意識全無,如果我真的跟他也......不可能一點印象都沒有!”
盛夏有些著急,她不是怕裴靳年置疑,就算他不承認也沒關係,反正她是要打掉這個孩子。
她隻是不想讓他覺得,自己在故意坑他。
“我知道。”
裴靳年隨口說道。
“知道?”盛夏不解。
“那張床上,染了你的血。”
如果她真跟別人也發生關係,又怎麼會落下處子血?
隻是當時他也驚訝,與裴驍談了兩年還能是完璧。
盛夏火了:“你既然清楚,為什麼還要愚弄我!”
一直壓抑的情緒終於爆發。
公司破產,父親失蹤,她背上巨額債務,男朋友出軌還設計陷害,讓她無辜失去清白,意外懷孕還要遭對方恥笑、愚弄,她招誰惹誰?她要跟誰去說理?
見她雙眸通紅,憤怒的神情像是全身豎起了倒刺。
裴靳年驚覺自己過了,收回手機,“隻是想讓你清楚那晚到底發生過什麼。”
當晚酒店走廊裏,他看見盛夏被一個男人攬著肩膀,一看情形便知他們根本不認識,隻是她當時意識並不清醒。
裴靳年讓人拉走了男人,把她帶回自己住的總統套,本意是讓她好好睡一覺醒醒酒,誰知她竟一個勁兒地勾著他的脖子。
這才發現她被人下了情藥。
他不是柳下惠,香軟的唇,惑人的軀體,一切便都發生了。
盛夏的火消了些,裴靳年也軟了口氣:“什麼時候知道的?”
“今天。”她把上午的事告訴他,怕他不信,又從包裏取出驗孕棒。
裴靳年沉默良久。
盛夏拿回驗孕棒,心裏並未覺得不適,隻因從未指望。
“我不會拿它來要挾你什麼,本來我也已經約好流產手術,隻是想著你有知情權,才告訴你。”
裴靳年詫異:“你想打掉?”
“我沒有做好當一個母親的準備,更不想當單親媽媽,你也有女朋友,更不希望因為這個孩子破壞了你們的關係,打掉,是最好的選擇。”
盛夏思考的很清楚,先前她是猶豫,尤其在看到那些孕婦,心裏隱隱地生出不舍。
但在看到裴靳年的女友,以及來停車庫的路上,她快速分析了一遍,這個孩子不能要。
“你的想法很理智。”
裴靳年肯定了她的話。
雖然從未指望,但親耳聽到他的讚同,盛夏心裏還是生出幾不可查的涼意。
“但是,”心緒正矛盾著,隻聽裴靳年又沉聲說道:
“我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