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柳月如越是如此，傅瑾眼眶越是泛紅。

他知曉是自己對不起柳月如，忙將她攔在懷裏，給予對方承諾：

“我娶薑雲初隻是緩兵之計，你且等等，侯夫人的位份將來一定是你的。”

“阿瑾，我信你。”

第二日一早，傅瑾便風風火火趕去雲笙殿，薑雲初似乎是早就料想到傅瑾會過來替柳月如討個公道，她已經在那裏等候對方多時。

“慢點，小心跌了跟頭，出去也說是本宮害的。”

“你說什麼？”傅瑾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

薑雲初明顯已經不耐煩了，她麵掩著帕子，咬牙道：“阿瑾，你怎知不是她自個負荊請罪，過來求得我原諒，我讓她回去吧，她不肯，非要做個樣子陪我看。”

“月如嫂嫂不是那樣的人。”傅瑾忙辯解道，昨日那件事情他也沒有聽完全，隻知道薑雲初罰跪了柳月如。

而到薑雲初這裏，又是另一番言辭。

“阿瑾好像十分了解嫂子的模樣。”

薑雲初若有所思，似是在思考什麼。

傅瑾原本還憤恨的眼神頃刻間變得有些慌亂，很快，他又恢複平靜，質問道：

“雲兒難道也相信京中那些流言，懷疑我們之間的關係？”

即便是如此，傅瑾也不願意把錯歸引到自己身上，反而覺得是薑雲初聽信了謠言，同她胡鬧。

“捕風捉影的事情，我也不想輕信。可京中，宮內人人都在議論，我的麵子也不好擱置。”

薑雲初用帕子擦拭著眼角的淚痕，顯得有些委屈。

蒼翊正好過來找薑雲初，見她被傅瑾欺負，心中莫名有些心疼，便上前一步給薑雲初請安，順勢擋住了傅瑾。

“九公主身體不適？”蒼翊關心地問候了一句，倒是叫傅瑾捕捉到了風聲。

他早就看蒼翊不順眼，身上至今還留有在大獄裏的那些疤痕。

等他成了駙馬爺，有了兵權，第一時間便是拉蒼翊下馬。

而蒼翊多次出現在雲笙殿，傅瑾覺得一切都不是巧合，他們二人一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也就說得通為何那日蒼翊會出現在白馬寺，並且幫助了薑雲初。

他們二人一定是早早勾搭上，並且給他扣了一頂帽子他還不自知。

“並無不適。”

薑雲初沒有來得及收回眼淚，傅瑾還在，她並不好作解釋。

倒是讓蒼翊以為，這是真的。

事實也確實如此，薑雲初委屈無處可發泄。

“蒼都督何事需要常來雲笙殿找雲兒探討，如此頻繁，也不怕遭人閑話。”

“本座是個太監，傅世子莫不是忘了？”傅瑾那點伎倆在蒼翊麵前，不起作用。

薑雲初被這句話惹得險些笑出聲來，又硬生生給憋了回去。

她目光落在蒼翊身上，幾次相處，她似乎都忘記眼前男人是個太監的事實，瞧見傅瑾吃癟，她又解氣得很。

“本座今日來找九公主，是得了皇上的旨意，傅世子莫不是要說皇上有意撮合公主與個太監一起？”

傅瑾被蒼翊說得啞口無言，最後隻能甩袖憤恨離去。

薑雲初依舊示意紅棉，將風聲傳出去。

無論她這個宮殿外發生什麼，都能夠很快被京中百姓得知。

薑雲初將蒼翊帶進寢殿後瞬間變了臉色，方才的委屈頃刻間蕩然無存。

蒼翊見薑雲初是逢場作戲，下意識鬆了一口氣。

“蒼都督很緊張本宮？”

蒼翊向來不喜將感情外露，她每次見對方在眾人麵前，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

唯有薑雲初覺得，蒼翊不是這樣的人，她總覺得麵前的男人很熟悉，很像那晚的人，他又不肯承認。

薑雲初找不到答案，索性故意打趣蒼翊。

蒼翊則一直在意那日薑雲初說的有關於心上人的事情，她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

“若本宮的夫婿是你，本宮也不介意。”

被蒼翊的氣勢壓迫，薑雲初突然的一句話使得二人之間氛圍變得古怪。

“公主慎言。”

這話隻有他二人聽了，倒是無傷大雅。

可若讓旁人聽了，定要引來一番是非。

“都督來這裏，難道不是為了這件事？”

薑雲初一副有些困惑的模樣，蒼翊卻看出對方是故意的。

他忽然靠近薑雲初，直言道：“公主殿下的品位，還真是獨特。”

薑雲初緩緩後退，被她抵至牆角，那一夜的熟悉感又湧上來，同著眼前的男子重疊在一起，薑雲初欲言又止，末了，忙從蒼翊胳膊下繞開。

她隨意整理著華服，目光不再看向蒼翊，問明他來找自己的目的。

“皇上命本座為此次公主府建造的監製，本座特意前來同九公主商量，不知公主喜歡什麼樣的風格和屋內結構。”

他同著薑雲初早些年裏便相識了，數年以後，也不過是寥寥幾次相見，但她變了很多。

既不似他記憶裏的那個人，又不似調查的那樣。

上一世，薑雲初因為尚傅瑾，傅瑾將她留在侯府，不允許她另建公主府，她便沒有向父皇提議此事。

而這一世，她找準機會向父皇說明此事，得了父皇的允許，擁有了自己的府邸。

她的人生，正在一點點發生變化。

薑雲初拿來圖紙，在上麵清晰地勾勒出公主府的大致輪廓，包括每一個區域是用做什麼的。

蒼翊就跟在薑雲初身邊，看著她繪筆畫出一幅稿圖，偶爾給出一些建議。

每每如此，薑雲初總是眼前一亮，拍著腦袋說道：“我怎麼沒有想到，還是你聰明。”

“彼此彼此。”蒼翊並不邀功，反而是薑雲初的一些見解令著他感歎。

“皇上將京城東街近三萬餘平的房屋贈予了殿下您，本座已經差人去將那些房屋推倒，重新起地基。”

這些薑雲初都未曾同蒼翊講，蒼翊便已經幫她處理好了。

薑雲初有些欣喜，隨口誇讚了蒼翊一句：“大臣們總說，父皇得了蒼都督，可謂是多了左膀右臂，本宮聽聞這些謠傳時，還以為那些大臣是誇大其詞。如今看來，確實如此。”

“公主謬讚了。”蒼翊在她麵前，絲毫不避諱自己的鋒芒。

“本宮覺得此處，還可以加蓋一層，用作藏書閣。”

薑雲初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