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瑾得意,以為薑雲初心底還是放不下自己。
而薑雲初也趁機扮豬吃老虎,故意開口道:“本宮素來不喜處理姑嫂矛盾,既然我們如此不對付,那便不要生活在一起了,傅世子說呢?”
“臣全憑皇上做主。”
傅瑾見薑雲初主動提他,便以為薑雲初改變心意了,也沒有拒絕安排。
皇帝心情大好,連忙上前拉著傅瑾的手同薑雲初的手放在一起,輕輕拍打著:
“見你二人和好,朕心甚慰。”
薑雲初強忍著惡心,腦子裏想著蒼翊那張臉,對著傅瑾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唯有那柳月如,跪在地上,身上不住地顫抖。
此刻,無人關心她的狀況。
從始至終,皇帝都未曾多看柳月如一眼,上不來台麵的東西。
“嫂嫂,你身上那件衣服就不要還給傅世子了,自己留作念想吧。”
她故作嫌棄地看了柳月如一眼,柳月如藏於袖中的拳頭緊緊握著,卻不忘記跪謝薑雲初。
經此一事,柳月如和傅瑾的緋聞鬧得盡人皆知。
在此之前,還有人覺得此事空穴來風。
從禦花回去的那些貴女們,每每提及此事,都忍不住替九公主惋惜。
落水一事,傅家世子對柳月如的維護,他們看得清清楚楚。
柳月如回府以後的日子變得難過起來,傅瑾名聲受損,皆因柳月如而起。
這讓傅侯夫人在眾夫人那裏抬不起頭,說起此事,她一味推脫說自己全然不知,隻說有人捕風捉影,隨意造謠。
柳月如在侯府一向乖巧,孝敬公婆,突然出了此等岔子,那傅侯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燈,知曉嫂嫂肖想小叔子,當場請了家法。
傅瑾連忙跪在地上,懇求母親的原諒,卻不肯承認那傅之庭是他的兒子,柳月如也一口否定。
“你和瑾兒,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傅侯夫人氣得不打一處,險些昏厥過去,幸而有身旁嬤嬤攙扶著。
“兒子同月如自幼青梅竹馬,有些情分也理所當然,母親何必揪著這件事情不放?”
傅瑾有些不耐,隻是傅家如今任由傅侯夫人當家做主,他擔心他不在府上,傅侯夫人會為難柳月如,索性敞開了說,將事情攬在自己身上。
傅侯夫人算是看明白了,她兩個兒子都栽在了柳月如的手上,她以前倒是沒有看出來,柳月如狐媚子心思,有這樣的本事。
柳月如隻哭哭啼啼,既不承認,也不反駁。
“我不管你們二人如何鬧,傅家門楣不可敗壞,你以後少出現在薑雲初麵前,待她嫁入侯府,隨你們怎麼來。”
傅侯夫人雖然不喜薑雲初,但到底是皇室公主,她傅家娶了去也算是光耀門楣,門檻都高了一截。
柳月如到底是被傅侯夫人加法伺候了一頓,關祠堂跪著抄寫家規去了。
薑雲初得知此事時,心頭暗喜。
“過幾日,你陪我出府一趟,我們有正事要辦。”
薑雲初說的那樁正事,便是傅瑾這輩子注定要錯過的機緣。
“好。”紅棉答應下來。
自那日過後,主子對她青睞有加,一些重要的事情都交由她去辦,不假旁人之手。
紅棉雖猜不透其中緣由,可主子信任她,到底是件好事,紅棉沒理由不高興,也因此更加賣力為主子做事。
一個月後,柳月如帶著身邊的兩名丫鬟匆匆而至雲笙殿,宮裏路過的宮人們瞧著她那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要找九公主尋仇的。
雲笙殿的太監得了薑雲初的吩咐,不肯放柳月如入內。
柳月如便跪在雲笙殿正門,哭哭啼啼,兩名侍女也有樣學樣,跟著一起哭。
說是哭泣,隻眼中含著淚花,妝容依舊很服帖地掛在臉上。
“九公主,民女知道錯了,懇請九公主見民女一麵。”
柳月如瞧著遠處那抹粉色,背上一打削了刺的荊條,傻子都能看出柳月如的敷衍,對方是在故意激將她。
“民女同傅世子絕對隻是叔嫂關係,絕無要搶奪九公主夫婿的心思,九公主莫要再欺負民女了。”
紅棉有些聽不下去了,她主動請纓:“殿下,用不用奴婢將人趕走?”
“不必了,本官親自去瞧瞧。”薑雲初笑著起身,似乎並不擔心自己名聲有損。
她移步至宮門,居高臨下看著柳月如。
若真可以,她今日必拿著一把匕首走到柳月如身旁,一刀一刀將她淩遲。
理智最終戰勝了心魔,薑雲初清楚,現在還不是她動手的時候。
“本宮記得你手上的玉鐲是父皇年初賞賜給傅世子的,還有你這身羽鍛麵料,西貢隻有三匹,本宮特意孝敬給傅侯夫人的,怎麼也到了你身上?”
柳月如喜歡鬧得盡人皆知,便成全她,故意在宮門口說這些給柳月如聽,就是想讓柳月如知道,她不是好招惹的。
“你不用對不起我,少給侯府招惹一些是非。”
宮人們行至雲笙殿外,隻看了一眼,又紛紛快步離開。
不過那些話,就如風一樣,很快便傳開了。
“你既然喜歡跪著,那便跪到太陽下夕吧。”
宮門落鎖,她可不想將柳月如留在宮中,看著晦氣。
柳月如回府的時候已經是傍晚,她起的頭演這場戲,為了效果更逼真一些,隻能跪到太陽西落。
剛進府門,柳月如就瞧見了不遠處急急走來的傅瑾,立馬雙腿一軟,順勢跌落。
傅瑾連忙過去攙扶著柳月如,瞧著她羸柔的身段,臉上的憤怒清晰可見。
“是九公主,罰跪了大夫人。”幾個侍女嘴快,先柳月如一步告知。
效果達到,柳月如忙斥責兩名侍女:“閉嘴,我沒事,阿瑾。”
正門被關上,柳月如在傅瑾的攙扶下回了房間,傅之庭此時正在傅侯夫人房間內溫習功課。
傅瑾見柳月如虛弱的模樣,隻剩下心疼。
他自責道:“都怪我,讓你受苦了。”
柳月如十月懷胎,為他生下長子,卻給不了柳月如什麼名分,還害得對方被薑雲初那個毒婦欺負,他心中的自責更甚。
柳月如順勢道:“阿瑾,不怪我,要怪也怪我不爭氣,早年被迫嫁給了你兄長,我也沒有個好的出身,幫不了你什麼。薑雲初可以給你一切,你以後就跟著她好好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