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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李謹頓時通身寒涼,“姑娘怎麼會知道?”

因為若是她要使一人下毒謀害貴女,那麼便既要有金銀賄賂,也要有把柄握在手中。

否則豈知其人不會因心中搖擺而倒戈對方?

寧姝慕回過神來,“我如何知曉不重要,重要的是此事放在刑部足以論定脅迫罪。而這樣一來,你便會從主犯變為從犯。”

接下來的話就是不說李謹也知曉——奴才欲殺主子,主從犯皆是絞殺,但若是受迫協助,那麼便可視情杖一百再行流放。

而他一個大夫,自救謀生皆不成問題,最重要的是,這樣他能活下來!

“那,敢問大姑娘,我要等到何時才能等到氵共大人?”李謹小心發問。

“最晚不過巳時三刻。”

大順上朝為寅時四刻,若無大事便是辰初散朝,晚則也不會晚過辰時七刻。

自宮中回返,洪玄林即便並未快馬加鞭,也定能在巳時三刻前趕回刑部,處置了此事。

李謹的心這才有所安定。

寧姝慕坐上了回府的馬車。

“姑娘,這法子真的管用嗎?”暮雨跪坐在車廂內,猶豫半天終於還是開了口。

“雖說露風拿回的東西能夠將收買之人指向溫姨娘,可當初她為了嫁予二爺時就與溫家斷絕了關係,這事滿臨安都知曉啊。”

現今既沒有人證,也沒有物證,難道僅靠公爺的一張嘴,聖上就會信了溫氏下毒乃溫家指使不成?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寧姝慕眸中露出些譏諷,“這不過是糊弄清正之人的鬼話罷了。”

曾經,將她釘上謀逆同黨罪名的證據,除了寧姝喜頂替她身份所書下的一封封私通信箋,還有裕王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事敗被擒,以為設局背叛者為她,臨死前當著諸多將士爆出的怨怒之言。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眾口鑠金之下,利益驅動之下,誰管什麼真的假的?

沒人會去探究那私通信箋上的字跡是否為真,也沒人會去冒著天下之大不韙質疑裕王口中之言是否為假。

而在此情況之下,唯一重要的隻有立即誅殺太子妃,以平朝堂動蕩,堵住悠悠眾口。

那麼現在又有何不同?

寧姝慕斂下眸中異色,淡淡道:“我們確沒有證據證明此事乃溫家指使,但,誰又有證據證明此事不是溫家指使?”

“可......”

“可下毒害人的分明是寧姝喜,我這樣借機陷害溫家,又與那些羅糸隻罪名的奸賊逆臣有何異處,是嗎?”

暮雨一驚,立即垂頭,“奴婢不敢,奴婢隻是......”

“我沒有責備你的意思。”寧姝慕並不在意暮雨的想法有所僭越,“這麼說吧,能在朝堂中走到高位,除了那群以命相搏的禦史們,無一高門手中清白。”

“況且,別說如今禮聘書未下,就是我已然成為太子妃,你以為溫家便是這麼容易就能被扳倒的嗎?”

暮雨有些茫然,“不,不是嗎?”

“自然不是。”

寧姝慕曾經病重,而寧姝喜已然成為良娣後,太子與其勾連設局生怕她有所察覺,便討了皇後身邊的嬤嬤日日監視,選擇性地說些朝堂形勢以安她心。

他們想的是,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縱使自己得知也翻不出什麼浪花。

而有關公府,特別是三叔所駐守朗州邊境牽涉,連帶著北奉與大順再生戰火之事則是能瞞則瞞。

不過即便如此,也足夠寧姝慕知曉許多,在長久的無所事事中有些思索了。

“溫家擁躉榮太傅為太子一黨,同時為保明氏江山與外祖母在朝中抗衡,然而其功雖盛,古今卻無一個帝王能容忍外戚專權,功高震主。”

“聖上疑心甚重,一直想尋一事敲打榮家,卻又不能真讓老太傅下不來台,逼得榮家生了反心。”

暮雨輕唔一聲,“所以溫家一事能成為聖上敲打榮家的竹竿?”

寧姝慕輕笑,“正是。”

“溫家借溫氏毒害未來太子妃一事往小了說可以是女子爭風吃醋,家中溺愛因而相助,往大了說則又可以是溫家忘乎所以進而意欲鏟除異己,一家獨大。”

“公爺彈劾說實在了不過是遞竿人,而事涉朝堂,如何打、打幾下,都是聖上去把控的。”

因此除非聖上糊塗,又怎會逞一時之快,冒著榮家反水的可能去斬滅溫家?

她抿了抿唇,“無能者便隻能做揣度聖意,應勢殺人之輩,有能者則可動搖聖意,驅勢利己。”

“太子哪怕是為了手中勢力,也會力保溫家無恙。而此事中,我想獲得的好處不過是溫家就此下定決心,徹底斬斷與溫氏的血脈親緣罷了。”

曾經,兩者看似自溫氏嫁入公府便沒了聯係。

可血濃於水,再加上利益驅使,一旦溫氏被扶正,寧姝喜自然而然就會順著她的親阿娘搭上溫家的船。

再加上太子從中算計,衛國公寧昊愚笨不堪,隻待尋人取代了三叔,那麼衛國公府便成了無計可施的紙老虎。

“是奴婢淺薄。”暮雨有些羞愧,質疑自家姑娘的決定本就是僭越之舉,而今聽聞解釋更知曉是自己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

“但還有一事。”她想了想提醒道:“姑娘剛剛拿錢掌櫃已死去詐哄李謹,若是被刑部主事的人順著線索找到他,豈不是會壞事?”

暮雨一點就通。

近五日裏,溫氏是否出過府門一查便知,若她屆時自證自己與溫家未曾有過接觸,那麼吩咐李謹辦事的錢掌櫃便成了唯一一個可能的橋梁。

若真如自己所說,錢掌櫃已死,此事便是死無對證。

而若是他還活著,口中不一定會供出寧姝喜,但溫家通過他來指使李謹夥同溫氏下毒的可能卻一定會被斷絕。

想到這裏,寧姝慕從袖中取出那張當票,“誰說是詐哄?”

“嗯?”暮雨疑惑地歪了歪頭。

“下毒之事敗露,如果是你,你會留著知情人不管,任他繼續逍遙嗎?”她吹燃了火折子,湊到當票邊緣。

“姑娘的意思是......三姑娘真去將那錢掌櫃滅口了?”

灰煙嗆鼻,寧姝慕撩起馬車的帷裳,待手中的紙張燃至寥寥,便鬆手使其順著微風飄遠。

而後,她回頭笑道:“自然,否則你以為流華是去做什麼了?”

在離府之時,她便吩咐流華去盯著溪淼院,若有異動,見機行事。

暮雨聞言不禁撅嘴,“姑娘把這麼重要的事情都交給她去做,還說讓我觀察觀察,分明是已經信任了嘛......”

寧姝慕垂眸,信任倒也談不上。

不過從請大夫一事上便可看出,流華應變之能比暮雨更強,此事交給她去做較為穩妥。

而暮雨,忠心不二,心善加上周全,適合在身邊做些貼己事。

離開刑部大致是卯時,臨安晨鼓已敲,城門大開。

馬車一路朝著公府返回,各地而來的車旅熙攘,朝市要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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