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交接的律師和我約在咖啡廳見麵。
對於談公事不在律所這件事我有些奇怪,但是轉念一想,這些有名的大律師應該很多人求著接案子,在外麵談事情能避免這些人的打擾。
我按時到了指定的咖啡廳,碰巧在蘇夏上班的那家專櫃正對麵。
我想正好可以和律師說一說小三的問題,看能不能把我的利益最大化。上一世薛執給我帶來的那些傷害,我即使不打算做出複仇這種事,也不會就這麼輕而易舉就算了。
我沒那麼大的能力搞垮薛氏,法治社會,我更不可能以命換命拉著渣男小三同歸於盡,重生一次讓我格外珍惜生命。
最好的方式就是讓薛執給我經濟上的補償,畢竟我家的公司之後也會遇到難題,唯一能解決問題的就是錢。
我走進咖啡店,引入眼簾的就是一張熟悉的臉,和薛執長得五分相似,不過少了幾分冰冷,多了幾分儒雅。
這是薛執的小叔,薛崇。
說是小叔,其實他比薛執還要小一歲,是薛老爺子晚年風流遺落在外的私生子,雖然承認了身份,但是並沒有薛家的繼承權。
這些年他一直在國外,學的正式法律係。
想到這裏,我右眼突突直跳,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在我正猶豫著要不要轉身離開的時候,薛崇抬頭看向了我,朝我招了招手。
我硬著頭皮走過去,笑著打招呼道:「小叔,好巧啊。我約了人談事情就不和你多聊了,改天有空一起吃飯。」
他默默從身後拿出一個文件夾放到桌上,「你的離婚案是我負責的。」
他的手輕扣著文件,手指修長,骨節分明,這一幕意外的很養眼。
我沒想到接手我官司的人竟然是薛崇。
「小叔,我想你不合適接這個案子,我會和律所說換律師的。要是給你帶來了什麼麻煩,我也可以直接換一家律所。」我坐到薛崇對麵,直接了當地說道。
薛崇像是早就料到我的反應,左腿搭在右腿上,微微側了側身子,「我向來公私分明......何況,我覺得要是一定有人會介意,我覺得這個人是薛家人更合理。他們會害怕我借機通過你轉移走薛家更多的財產。」
「可是......」我抿了抿嘴,欲言又止,不知該從何說起。
比起薛執小叔這個身份以外,更讓我介意的是,上一世後麵的時候,薛崇也愛上了蘇夏,而且和薛執公然開始競爭,幾度登上熱搜,成為薛家最大的醜聞之一。
但是算了算時間,現在薛崇應該還不認識蘇夏,我要怎麼開口?
我要是說,不久之後你會愛上薛執的小三,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我們不能合作?
薛崇恐怕會覺得我精神分裂了。
「可是什麼......?」薛崇追問道。
我想了想,說道:「這事,我再想想吧。既然來了,我們一起喝杯茶,不提案子可以嗎?」
「當然。」他微微直起身體,紳士地把手邊的菜單遞給我。
他身上是淡淡的木質香味,和薛執混合著煙草味的木質香味不一樣,他身上的木質香更像雨後的森林,帶著一種清新陽光的味道。
我無心喝東西,隨手點了一杯好看的飲品,對著服務員道:「要這個,謝謝。」
薛崇掃了一眼菜單,漫不經心地隨口問道:「你不是不喝咖啡嗎?櫻花美式,又酸又苦,是我這個咖啡迷都喝不慣的新玩意。」
「啊?」我重新低頭仔細看過去。
剛剛我隻注意到了粉色,還以為是什麼果汁之類的,沒想到竟然是美式。
「不好意思,換成這個橙汁吧。」我重新認真地看了一遍菜單,指著果汁欄重新和服務生確定道。
服務生走了之後,我才後知後覺地怔住。
薛崇為什麼會知道我不喝咖啡?薛執都不知道這件事。
我和薛執為數不多的幾次共進早餐,他都把手邊的咖啡分給我,我每次都沒喝,他卻從來都沒注意到。
薛崇突然出聲,問道:「為什麼突然想離婚?」
「嗯?」我回過神,下一秒反應過來,自嘲地一笑,「想通了。愛情這件事情強求不來,我現在還年輕,沒必要把後半生都葬送在那棟墳墓一樣的房子裏,當一輩子的怨婦到頭來像夏雨荷那樣“等了一輩子,盼了一輩子,恨了一輩子,怨了一輩子。”有那麼多前人的慘例放在麵前,我總該學會及時止損。」
「不錯,小丫頭長大了。」薛崇抿了一口咖啡抬頭含笑看向我。
他一雙桃花眸子笑的時候,特別像含情的樣子。
正好服務員把我的橙汁抬了過來,我正好接過橙汁,低下頭避開他的視線。
要是這時候臉紅了,倒像我自作多情。
「你不過大我兩歲,別端著一副長輩的樣子說教我。」我喝了一口橙汁,回懟道。
他沒有接話,抬頭看了一眼窗外,我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正好看到蘇夏在戴·R的店裏。
我心裏突然好奇,薛崇是怎麼認識蘇夏的,什麼時候認識蘇夏的,為什麼又會愛上她?
按理來說他認識蘇夏的時候,蘇夏已經和薛執愛的轟轟烈烈了,又怎麼會和他產生交集?難道他單純是為了報複薛家?
我裝作不經意地笑道:「沒想到小叔對戴·R也感興趣?」
他收回目光看向我,「不感興趣,我隻是隨便看看。」
我突然心生一計,說道:「我倒是挺喜歡這個牌子的戒指,小叔要是不介意,一會兒陪我過去看看?我一個女的去看鑽戒,難免顯得有些淒慘。」
「好。」薛崇紳士地點頭道。
要是薛崇提前遇到蘇夏,在她和薛執感情還不穩定的時候,提前追求她。
同樣的條件,一個有婦之夫,一個黃金單身漢,或許結局會不一樣呢?
要是蘇夏能和薛崇在一起,我心裏會更暢快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