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飾品店,我打車去醫院做了一次詳細的孕檢,一切都很健康。
我拿著體檢報告心踏實了幾分,又聯係了律所出份離婚報告,上一世薛執和我提離婚的時候提出給我百分之三十的薛氏的股份作補償。
薛家靠著和我家的合作,比其他傳統行業轉型容易多了,這些年我們家給他創造的利潤遠不止百分之三十,這個錢我自然不會不要。
既然拋開感情,那麼親兄弟明算帳,這個我特意祝福律所的人把這個要求加進去。不過,我不想和薛執再有什麼交纏,我要的不是股份,而是讓他按股份的市值折算成現金給我。
「檀小姐,律所正好有一位新合夥人加入,特別擅長離婚官司,之後我們會讓他對接您的案子。」對方知道她的身份,很好的強調了一下。
我收起手機,又攔了車回家。
山海灣。
雲城最貴的富人區,背山臨水,風水極好。
回到家,我隨便把鞋子胡亂從腳上甩開。
「沒想到你自己在家的時候是這個樣子。」薛執低沉的聲音響起,帶著意味不明的嘲諷。
我嚇一跳,往後退了一步,抬頭看過去。
他慵懶地靠坐上沙發,襯衣袖子卷到手肘處,露出小臂流暢的肌肉線條。
他的五官深邃,像是漫畫裏走出來一般好看,哪怕前世最後他如此傷害我,看著這張我曾經深愛過的俊臉,我還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有把我迷成這樣的資本。
他很少回家,我們一個月也見不到幾次,如今正好碰上了,我覺得可能是老天給的機會。
我想了想,穿上拖鞋走過去道:「我們離婚吧,我還你自由。」
他一如既往,一副厭惡的模樣看著我,「你又想幹什麼?」
我都開始懷疑,惹他厭惡的可能自始至終都不是我做的事,而是我這個人。
我如今提前給出他上輩子求而不得的結果,他居然也是這幅我無理取鬧的模樣。
一種巨大的悲哀在我心裏蔓延開來,我究竟愛了一個怎樣的人?
我這麼多年的付出,就連感激都沒有換得半分,得到的全是他沒來由的厭惡。
「檀綰,我特意回來陪你過生日。你要是還想我留下來就安分一些!不要做這些讓我惡心的事。這樣的手段,並不能引起我的注意,你沒事可以少看一些腦殘劇。」
他直起身轉了轉手上的腕表,像是施舍一般地說道。
他一直帶著的是一塊限量的百達斐麗,全球限量六快,兩百萬多美金的定價。如今這塊不過是卡地亞入門的機械表,天貓就能買到的基礎款,三萬多塊。
這麼便宜,我腦海裏又閃過那個櫃姐的臉。他的圈子裏也隻有她能送這樣的禮物吧。
也隻有她的禮物,他能這麼在意了吧。
我想起去年聖誕節我也給他買過一塊表,我提前一年在專櫃排隊買的勞力士限定。
他拿到手表的時候說了什麼呢?我偏頭想了想,哦,他嘲笑了我的品味。
他把手表的盒子隨意丟到一邊,「檀綰,我怎麼沒發現你的審美這麼暴發戶?」
這次重生之後,關於他的事情好的壞的我發現我都開始模糊了。
我唯一記得的是失去家人,家破人亡的痛。
在這樣極端的痛苦麵前,我對他那些愛恨情仇實在不值得一提,我也沒有要複仇的心。
我隻想帶著我的孩子和父母遠離他和櫃姐的愛情,好好生活。
「不論你信不信,我不是想吸引你的注意力。隻是追隨了你那麼多年,我突然想明白了,感情不是求來的,與其最終兩看相厭,不如就此好聚好散。如今我家能給你的幫助也幾乎等於沒有了,離婚也不會給你的公司帶來什麼影響。」
我坐到他對麵的位置,用盡可能平靜地講出這些話。
我生怕哪一個語氣不當,又引起他的誤會,我的語調放的盡量慢。
薛執不置可否,嘴角勾起一抹涼薄的笑容,上下打量著我。
明顯他不相信我能放棄他。
他的懷疑不無道理,要不是死過一次,我確實不可能這麼容易就放棄一個愛了十年的人。
我們就這麼四目相對。
空曠的別墅陷入一種詭異的寂靜,我該說的話都說清了,再多說隻會讓他懷疑我在搞事情。
不知道過了多久,薛執站起來,冷冷地道:「隨便你。」
他從身後拿出一個首飾盒丟到我麵前,站起來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我想了想,上一世這一天我去戴·r店裏看了很久,想起薛執堅決不同意給我買戴·r的樣子。我之後最後一個人去聽了音樂會,並沒有回家,根本沒見過這個禮物。
我拿起首飾盒,竟然是一個戴·r的鑽戒,圓形花球的設計,不是我喜歡的風格倒和蘇夏帶著那枚有點像,不過更大,足有五克拉。
我從戴·R裏從沒有這麼大的石頭鑲嵌,高級定製嗎?
想到這裏,我又搖了搖頭,不對。
這個品牌綁定身份證,一個男人隻能送給一個女人。
蘇夏手上那枚戴·r是薛執買的,那麼他為什麼還能再買一個送給我?
不過以薛執的財力,讓戴·r這樣的品牌破一次例外,應該也不是難事吧?或者他身邊的助理屬下,大把有人願意讓出這個機會討好他。
我想著沒有把戒指拿出來,而是重新合起首飾盒。
既然都要離婚,這種禮物已經失去本來的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