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嚴寒,我的手上長滿了凍瘡,整隻手紅腫幹硬流著膿。
可是從前,我一向身體很好,絲毫不畏寒,也從不長凍瘡。
反倒是妹妹,原本到這個季節會長死皮生凍瘡的手,大膽地露在寒風之中,越來越光滑潔白。
媽媽從房子裏跑出來讓妹妹穿上棉手套。
妹妹耍脾氣說不穿,媽媽耐心地給她一點點穿上,嘴裏滿是我從未感受過的關心「凍著我們家夢夢可怎麼行」
我跑過去,小心翼翼地問「還有沒多餘的手套...」
話還沒說完,我就被徐夢一腳踢翻在雪地上。
冰水一瞬沁入我單薄的衣服,我手上的凍瘡血也融到了雪裏。
「去年你還和我炫耀和我說你不怕冷,從沒長過凍瘡」
我的話一下子滯在了嘴裏。因為這話,我確實說過。
我媽轉過頭對我使了個眼色。
我知道她是什麼意思,她是在告訴我,
讓我乖乖的,偷偷的,別讓妹妹知道詛咒的事情。
......
半月前,平時從不讓我進她房間的媽媽,突然給我遞了一個麵包,領著我進了她房間。
媽媽從來隻讓徐夢進她的房間,這是我第一次進來。
潔白的牆壁,溫暖的小毯子,和我的住的地下室完全不一樣。
她拉著我的手溫柔地說,「媽媽有個事情拜托你。」
「你也知道,夢夢一直以來體弱多病,不像你皮糙肉厚,上次媽媽請大師來看。」
「大師說你是天生賤種,該讓著妹妹,這個家才能有未來。」
「所以現在,需要你配合,做一個儀式,把你身上的氣運讓給妹妹。」
我不過十三歲,吃穿用度,生殺大權都在她手裏,
詢問,不過是一種可有可無的程序罷了。
果然,她見我沒有答話,突然變了臉色。
「要是你不做,那以後就去外麵乞討要飯吧。」
我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勉強點了點頭。
她馬上拿來尖刀,割破了我的額頭,要取我的心頭血。
我一邊說疼,她一邊用手掐住了我的嘴巴說「別叫。」
我倒在一邊,虛弱地睜開眼。
看她對著我鮮紅的血露出滿意的微笑。
當天半夜,她又要我和大師完成雙生祭祀儀式。
大師是個精明惡心的老頭。
他用念咒語一樣的語調告訴我,
雙生雙生,就好像在兩個人之間連接了一條臍帶。
從此我的身體、命運都會用來滋養徐夢。
這樣的日子過了五年,五年過後,徐夢的容貌大變樣,學習成績也不斷上升。
現在,她已經是成績排名第一的校花,受盡所有人的豔羨。
媽媽也慢慢地把雙生詛咒的事情告訴了她,而之前不告訴她的原因竟然是怕她於心不忍。
媽媽從來沒我懂徐夢,她是個天生的壞種。
強取豪奪的事情,她明明最喜歡了。
但是媽媽卻覺得她是世上最好、最善良的寶貝。
真是可笑。
氣運流轉,她們拿捏我也變得愈發容易。
一個硬幣,就是我活下去的來源。
我的身體也越來越差,媽媽在我身上蓄養了無數傷痕,刀割的,尖針刺的..
她相信的雙生,是我越壞,徐夢就會越好。
我走在校園道路上,在人群中穿行而過。
「天哪,世界上怎麼會有徐夢這麼完美的人!」
「是呀,不知道以後誰能和她在一起......」
「要我說,也就二班那個清冷學霸能配得上徐夢。」
我聽著這些慣常的話味同嚼蠟。
是呀,兩個人的氣運拚湊在一起。
而她的厄運又全部由我來承受。
她怎麼能不完美呢。
「那好像是徐夢的姐姐,徐初初。」
「咦,她也太不像她妹妹了。」
「是吧,她皮膚很差,成績排名倒數,和她妹妹比,徐初初就是地上泥和田裏雞。」
......
突然,我絆倒在地上,摔了個狗啃泥。
下巴好痛...膝蓋也不行了...
不過相比於往常,這次的厄運還是比較easy的。
不過是摔跤。
我直接輕鬆把握拿捏!
可是這次,我還沒有像往常一樣自己掙紮著站起來。
一個人就抱住了我,將我抱了起來。
我詫異地轉頭,然後更詫異了。
抱我的居然是二班那個傳聞中的清冷學霸祁塵!!
我的第一反應是,糟了。
因為我知道一件別人不知道的事情——那就是徐夢一直其實暗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