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媽媽，我好疼

我濕淋淋的站在門外。

風從窗外吹了進來，身上濕透的我打了個寒顫。

「爸爸，我可以洗熱水澡嗎？」

我偷偷看了眼我爸的表情，有些怯懦的開口。

我爸看了我一眼冷笑一聲，將浴缸中放滿冷水，一把將我扯進去。

他將門重重的關上並反鎖。

「爸爸.....」

我隻來得及驚恐的喊了一聲，便被他掐著後脖頸按著頭整個人的浸入水中。

一串串氣泡從水底冒上來。

我的空氣一點點變少。

他攥著我的頭發將我扯出水中，麵色陰狠，「好玩嗎？」

「你想玩水我就讓你好好的玩個夠！」

說話間又將我的頭狠狠埋進水中。

頭皮撕 裂的疼痛想迫使我開口說話。

但隻有‘咕嚕咕嚕’的水聲。

我的雙手用了畢生力氣死死掐了我爸的大腿，他吃痛後一腳將我踢到角落。

嘴裏罵罵咧咧。

我害怕的捂住頭，眼中滿是驚恐。

爸爸，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我做錯了什麼？

媽媽，你在哪裏？

媽媽，我好害怕。

我爸掐著我的脖子將我狠狠給了我一耳光，又將我拖到浴缸裏。

在我快要失去最後一點空氣的時候又將我脫離水麵。

我反複掙紮在死亡邊緣。

我模糊間聽到他說，沈知，你為什麼要出生？

你的出生本來就是個錯誤！

如果沒有你，我和你媽早就離婚了？

沈知，你就該去死！

沈知，我讓你出生在這個世上，你怎麼不知道感恩呢？

我的手無助的伸出水麵，多希望有誰能來拉住我。

可是沒有。

在我身體的反抗漸漸停止的時候，我爸的手一鬆，猛地將我拽出浴缸。

我閉著眼睛，身上沒有一點力氣，隻貪婪的呼吸著空氣。

我爸將我整個的拎到凳子上坐下，用毛巾輕輕的擦著我的頭發，「知知，我今天做這些隻是想讓你知道，一家人就是需要包容和理解。」

「你在你媽肚子裏搶了你姐姐那麼多的營養，讓她出生就疾病纏身，你這麼健康，你就應該對她好！」

「今天你姐姐如果因為你而感冒怎麼辦？她的身體你也是知道的。」

門關處傳來幾聲動靜。

是我媽回來了。

他突然笑了一聲，慢慢的將我的頭發扯緊，眼中像是藏著刀，「今天的事你不會告訴你媽媽的對嗎？這是爸爸和你之間的小秘密。」

我抖著身體點點頭，眼眶的淚水不爭氣的留了下來。

「真乖，快擦幹出來吧。」

「記得在小屋麵壁思過一晚上！」

我爸輕輕的拍了拍我的頭頂，不做聲色的離開。

我媽走進來皺著眉看了一眼坐在凳子上的我，又看了看滿是水漬的衛生間。

生氣的說：「沈知，你怎麼把衛生間弄得這麼邋遢，你怎麼總是不聽話！」

「媽媽，我.......」

我沙啞的聲音響起。

還沒說完我媽就嫌棄的關上門，聲音越來越遠.

她說，將衛生間打掃幹淨，不幹淨的話今天就別吃飯了。

我的頭還在滴著水，頭皮有種撕 裂後的疼痛。

左臉高高腫起，巴掌印清晰可見。

膝蓋因為撞到而發紅青紫。

嗓子像被刀割一樣沙啞。

胸腔中散出被嗆水後的咳嗽。

這些我媽都沒有發現。

她甚至都沒有看我一眼。

我囁喏了一下嘴角，尚且十歲的我始終沒有勇氣和媽媽說出口發生的事。

就算說出口我媽也不會信我，可能我還會遭到我爸的毒打。

媽媽，你為什麼沒有發現呢？

媽媽........

我好疼......

十歲的我還不知道什麼是恨，隻是本能的對我爸產生了恐懼。

我自己乖乖的進了小屋，目光所及之處滿是黑暗。

在這裏沒有燈光沒有時間，就像是身處噩夢之中。

我隻能祈求光明快點到來。

將我脫離黑暗之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也困的靠著牆壁睡了過去。

「知知。」

我聽到沈柔在外麵喊。

我慢慢的清醒過來，小屋打開了一條縫隙。

月光就著縫隙撒了進來。

沈柔如天使般的臉龐微微的笑著，眼底卻透著毒蛇般的陰冷。

「知知，很疼吧？」

我緊閉著嘴，沒有說話。

腦海中白天她誣陷我的場景曆曆在目。

「知知，你生氣了嗎？」沈柔責怪的看了我一眼，又似乎是埋怨般，「都怪你，我今天差點就感冒了！」

「知知，你該謝謝我，是我打電話讓媽媽早點回來，不然你可沒那好運氣結束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