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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宴禮瞪了我一眼,瘸著腿跑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搖搖頭。
這些年,從給他開蒙的老師,到他讀的書院,都是我精心挑選過的。
可沒想到,還是被養成了這麼不明事理的樣子。
我自覺對得住老侯爺,也對得住他。
但人命天定,隨他吧。
宋淺柔離開後,府裏平靜下來。
沈雲驍按著他定遠侯爺的身份上朝,做著散碎的事務,回家時還會給我帶些點心吃食。
仿佛我和他之間從未發生過任何難堪,一切還和五六年前一樣。
隻有婆母,每日晨昏定省都不忘給我念幾段女則,告誡我作為女子要安心守家。
我一一答允,一副賢妻良母的做派。
他們對我的表現滿意,覺得又把我牢牢抓在掌心了。
但他們不知道,我隻是在等一個時機。
三日之後,就會發生一件足以毀去沈家積年聲譽的醜事。
前世,婆母和沈雲驍拿故去的老侯爺壓我,逼得我不得不認下這件事。
但這一回,他們休想再用同樣的方式逼我就範!
我稱病不起,連著兩日都閉門不出。
等到第三日中元節,趁著婆母和沈雲驍出門去金蟬寺後,我讓人叫來沈宴禮,也跟著出了門。
前世我也病了,但當時我是心中鬱結難消,真病了。
但因著大夏朝有中元節去寺廟為祖先祈福的規矩,是個大日子。
所以我想著不該缺席,硬撐著身體遲了些趕去。
卻沒想到,剛巧撞上了讓我永世難忘的畫麵。
這一世,我務必要沈家每一個人都看到那精彩的畫麵。
“你病了為什麼還要帶我出門?”沈宴禮的表情跟見了鬼一樣。
“今日是中元節,理應祭拜。”我瞥了他一眼,“你祖母和父親覺得你年紀尚小,怕你不懂規矩衝撞了牌位。”
“可是我午睡時夢見了你祖父,他說想你了,所以我思前想後,還是決定帶你去。”
沈宴禮撇撇嘴,眼神有些瑟縮。
兩個時辰後,終於到了金蟬寺。
寺廟人山人海,到處都是來為先祖祈福的人。
“你要祈福在祠堂不行嗎,來寺廟做什麼?”沈宴禮衝著我大喊。
我嫌吵,團了個帕子塞他嘴裏,然後把他手也捆了,讓靈風摁著他往後山走。
很快,我就按著前世記憶,找到了那間禪房,猛地推開門。
裏頭的人看見是我,瞬間麵露驚恐,表情跟見了鬼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