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歲歲你都五年沒回家了,長本事了是吧?」
正給公司的人開完年會,我那催命的媽就直接轟了電話過來。
「你放心,每年的贍養費我會一分不少地打到你賬上。」
每次打電話,還不都是為了錢的那點事嗎。
但電話那頭的女人卻跟炸了一樣,
「一年才打五萬過來,你打發叫花子呢。喂......你人呢。」
我直接行雲流水地把手機掛斷,贏得了暫時的安靜。
不到五分鐘,第二個電話又打了進來。
不出所料,肯定是我那個合夥演戲的親爸。
他們兩個一唱一和,就為了每年讓我多打點錢回去。
但我對他們所擺明的身份是,
我不過是一個月薪四五千的餐館端盤子的。
可他們不管,就是我一口飯不吃也得伺候好家裏這一堆祖宗。
見我一直不鬆口加價,兩人直接亮出了底牌,
「其實我們要錢是因為你奶生病了,要不我們怎麼會讓你今年打十萬回來?」
我原本毫無波瀾的心突然猛地抽了一下。
我阿奶作為家裏唯一最疼我的人,一直都是我的軟肋。
「她病得重嗎,醫生怎麼說,要多少錢?」
電話那頭卻有默契地回了一句,
「想救你奶,就拿上所有身當滾回家。」
他們自以為陰謀得逞,得意地掛斷了電話。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今年我本來就打算回老家。
因為今年,我在這個城市徹底地站穩了腳跟。
一度進入了富豪榜,剩下的錢八輩子都用不完。
現在我隻想趕緊把唯一疼我的阿奶接出來,和我享盡榮華富貴。
我本來打算開著我最低調的一百來萬的車子進村。
但無奈在山路上九曲十八彎,車子直接拋錨了。
我抓緊給秘書小林打了個電話,讓他照這個定位來把車拉走。
看著天色將晚又是荒郊野嶺的,我轉頭攔下了路邊一輛牛車。
結果牛車上的人見我是從外地回來的,直接開口要價五百塊。
別的地方人家都是民風淳樸,但顧家村這一帶的人自私自利的本性幾乎是刻在骨子裏的。
這點我在很小的時候就親自領略過了。
之前初中的時候我曾拿到過縣統考一等獎。
從沒人能想過一個小山村的孩子,有一天能打過縣城裏從小接受良好教育的學生。
所以當村長敲鑼打鼓,故作陣仗地來我家給我發一等獎金時,全村的人幾乎都被吸引了過來。
「老顧呀,還是你家女娃子中用啊。這說明我們村風水養人,這三百塊的獎金不得拿出來給大家夥互相沾沾喜氣。」
彼時我正在院裏喂雞,親眼看著村長硬捏著那三張紅色毛爺爺不願給我爸。
就連其他村民都附和著讓我爸請客。
三百塊錢請個屁啊,我家的房子是全村最破最爛最矮的。
平時就沒少被別人明裏暗裏戳脊梁骨。
我爸一聽,臉麵掛不住。
隻能用怨恨的眼神剜了我兩下,自己又倒貼了好幾百塊請在場那些自私的村民喝酒吃肉。
那天晚上,我就被我爸打得皮開肉綻,
「讓你會讀書,讓你拿獎金。害得老子還倒貼錢了。」
也是因為這件事,我爸媽直接不顧我又哭又鬧給我辦了退學手續。
我原本走向外邊的最佳渠道,就這樣被生生掐斷。
思緒回籠,我才發覺牛車已經不知不覺到了村口。
村口磕著瓜子亂嚼別人家舌根的大媽們一看是我,都激動了起來,
「這不是老顧家那個拿了縣一等獎金的女娃嗎,當年害得我們村每個人嫉妒眼紅啊。幸虧咱們攛掇她爸媽早點給弄出去打工了。」
「可不就是她嗎,五年都沒回村了。怕是外邊混得不好沒臉回來。」
「你們別說,她這身裝扮我好像之前見電視上哪個大明星穿過,她這皮膚咋也和雞蛋似的。」
「李婆子你就抬舉她吧,她這一看就是一身便宜貨啊,我女兒那才......」
所有人嘰嘰喳喳,直到推斷出我在外邊過得很差才肯罷休。
我就知道,這些人都有著刻在骨子裏的劣根性——
自己過得不好就要把別人的傘通通撕爛。
隻是今時不同往日,以前的我手無寸鐵隻能任由你們拿捏。
可現在,誰拿捏誰還未必呢。
「喲這不是我們村嘴最大的大媽們嗎,怎麼著我一回來就得被你們指指點點啊?」
她們一聽,紛紛把瓜子殼扔我身上,罵我不僅沒出息還沒大沒小的。
幸虧我早有準備,讓秘書托人提前把村裏這些「小人物」的背景都調查清楚。
「李大媽你要是嫌得沒事幹,要不去找找你老公今天又跟哪個寡婦混一起了;
還有你沈大媽,不就是我當年成績比你兒子好嗎?也不至於詆毀我這麼多年吧,我再不濟也比啃老的他強;
還有這位人老珠黃的陳姨......」
麵對這些人,完全不需要什麼素質。
隻要無差別攻擊,直戳她們的肺管子就行。
畢竟越是沒有文化修養的人,心底裏把尊嚴和臉麵看得越重要。
就跟我那自私自利窮光蛋一個,還整天怕被別人看不起的混賬爹一樣。
我在村口整整懟了她們半小時。
直到每個人臉青了又紅,紅了又青說不出話才作罷。
也因為我這番「壯舉」,我人還沒踏進家全村人都知道了我的「事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