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教訓

【娘娘，整個後宮的妃嬪都去了，芊貴妃這是給您下馬威呢，不如奴婢去回了她。】漪紫為我抱不平。

我盯著銅鏡中豔絕的一張臉，眉宇間的英氣竟不知何時被這深宮磨滅，所剩無幾，這曾是我最引以為傲的啊。

【本宮去，為何不去？替本宮梳妝吧。】

漪紫張了張口，想說什麼，終究還是堵在喉間。

漪紫是我的陪嫁，看著我單戀傅承硯五年的人，我五年來的思念與付出，她都看在眼裏，如今卻是真的付諸東流水。

湖心堂中已坐了幾個人影，遠遠一看皆是紅紅綠綠的裙子，比起身邊綻放的百花，顯得俗氣無比。

我蹙眉，芊貴妃依舊一身白衣，在這樣的人群中，更是亮眼了。

【皇後娘娘到——】

小太監的尖嗓門打破了嬉鬧的場麵，嬪妃們上一瞬還笑著的臉立刻歸於平靜，紛紛看過來，跪地行參拜禮。

【都起來吧。】

我掃視了一圈，芊貴妃照例獨樹一幟，穩穩站著，臉上洋溢著勝利的笑容，似乎在說，上次我不能讓她跪，這次依然不能。

我慢慢移至上位，坐下，氣定神閑，微微一笑，【似乎，芊貴妃今日還是不願跪，是嗎？】

芊貴妃站在原地，嘴角勾起，雙眼自信滿滿，說：【皇後娘娘，你我同為阿硯的寵妃，自然是平等的，更無需跪拜一說。】

三五日不見，芊貴妃眉眼中的底氣更足了。

嬪妃們私下交頭接耳，一股無形的戰爭在這一刻被打響。

【都給本宮安靜點！】

我厲聲嗬斥，嬪妃們端坐，不再七嘴八舌，我不過出宮三個月，宮規禮儀算是基本不見了。

芊貴妃卻在這時接話：【皇後娘娘，我認為，大家互為姐妹，每個人都有說話的權力，總不能因為你是皇後，大家就要讓著你吧，皇後娘娘之所以是皇後也不過是先認識阿硯罷了，先來後到這種戲碼太土了。】

【放肆！敢對皇後娘娘出言不敬！】漪紫氣得肩膀微顫。

場麵霎時安靜下來，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唯獨芊貴妃，昂首挺胸看著我，無所畏懼。

我抬手，示意漪紫扶我下去，走到芊貴妃身前，她依舊不退縮，剛才那番話，以我的氣度涵養，大可一笑而過，不過是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頭罷了。

不過......既然傅承硯能給芊貴妃這麼大的底氣，又裝著不肯來見我，那我可就不客氣了，總有一招，能讓傅承硯主動現身。

【啪！】

一道響亮的聲音過後，芊貴妃臉上出現一個清晰的巴掌印。

我放下手，平靜看著她。

【啊！！你居然打我！】

芊貴妃顯然沒反應過來，捂著臉失聲尖叫，又要還手時，被我穩穩握住胳膊，冷冷甩回去。

【以下犯上，跪下！】我眸光森冷，直勾勾看著她。

【我憑什麼跪！】

芊貴妃很倔強，我向漪紫使了眼色，漪紫出手，逼著她噗通跪下。

片刻，芊貴妃掙紮不過，昂起小臉，憤憤盯著我，滿眼怒氣與不甘。

我幽幽道：【芊貴妃，這是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