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留學歸家

我兒時許諾的娃娃親對象留學歸家了，和他一起來的還有個眉目深邃的女人。

“不知道他怎麼會看上你。”她上下打量我，眉眼都是挑釁。

陸川看都沒看我一眼“何苦和她說這些，不過是些糟粕殘餘。”

當真是留學心野了。

我在府裏等他那些年，竟然全當我是糟粕。

......

我青梅竹馬的未婚夫留學回家，我高興得放下手裏得活就跑去陸府找他，陸府的下人告訴我，他和帶回來的姑娘去郊區遊玩了。

我馬不停蹄的立刻去郊區找他，還在山腳就聽見陸川和女子的笑聲。

陸川笑聲爽朗，讓我一下子就想到了當初第一次見到陸川的時候。

我一下子就晃了神，突然一隻狐狸竄到我跟前，還沒等我看清楚，一聲槍響，那個狐狸頃刻間便喪了命。

鮮血噴/射而出，站在旁邊的我，臉上也沾染了一些，我甚至能感受得到還沒有消散的溫度。

我呆立在原地，陸川和一位陌生的姑娘從草叢裏出來，看到我的時候，目光變得很詫異。

“雯繡，你怎麼來了。”陸川下意識的撇了一下旁邊的洋服女子。

我望向他身邊的女子，聲音有些顫抖：“這位姑娘是誰？”

我想過好多次我們再次相見的場景，我會關心他在國外過的好不好，有沒有被欺負，吃的好不好，又或者像戲文裏那樣大膽的告訴他，我很想他。

可獨獨沒有想過會是這樣的一個場景，用審訊的語氣問他，這個女人是誰。

不禁，我眼淚濕了眼眶。

可陸川沒有像以往那樣，替我擦拭眼淚，輕聲哄我，而是冷著臉，語氣不耐的道：“三年了，異國他鄉的，很多事情都會變。”

對啊，三年了，物是人非，都變了。

我細細的打量著眼前的這個男人，他體格強壯了很多，戴著一副金絲眼鏡，襯得他斯斯文文，卻有一股生人勿近的的疏離感。

我無措的看著陸川，嘴裏喃喃道：“可是。我等了你三年啊！”

他明明站在我眼前，卻又好似離我千裏之外，心跳的很快，我慌張的想抓住他。

“陸川，我記得你說過的......”

我話還沒有說完，陸川就轉過頭對旁邊的下人道：“蘇姑娘剛剛受驚了，送蘇姑娘回家。”

看來陸川沒有忘，隻是時過境遷，隻有我固執的記得那句話。

他說過的，等他留洋回來會娶我的。

他沒有回答我，那個加奈子是他的誰，我走了兩步，就聽見他倆的笑聲。

我回頭，看見他倆靠的很近，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逗的哪位女子惱怒的瞪著他，陸川輕輕的點了一下加奈子的額頭。

我久久的看著兩人，感覺天旋地轉不知道怎地就躺在地上，意識昏昏沉沉間，聽到下人的驚呼。

“蘇小姐！”

迷迷糊糊我被人抱了起來，聞到一股薄荷味清清涼涼的。

大哥常說，做人要自重。

他以前喜歡過一個姑娘，為了她跟敢把兒時訂下的婚約解除，掏心掏肺的對那個姑娘好。

除了我，還沒有見他對別的人那麼上心。

母親常說大哥的腦子裏全都是情情愛愛，成不了大事，他對此毫不在意，甚至還偷家裏的金手鐲給那位姑娘。

事後被爹爹好一頓揍，他也死不悔改。

沒想到，那位姑娘接過手鐲，變成她的嫁妝，轉身嫁給了別人。

他知道後，跑去那個姑娘婆家要求見姑娘一麵，卻被人打了出來。

之後他頹廢了一陣，接受了家裏的安排和之前的訂親的姑娘結了婚，這倆年也定性多了。

後來那拿手鐲的姑娘的丈夫意外被山匪殺了，又來找大哥，大哥多少是有素質的，沒有將她打出去，但也不理會她。

經此情劫，他總結，做人要有點自尊心，不能被人牽著鼻子走，讓人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我覺得他說的沒錯。

我娘對我跟哥哥都是恨鐵不成鋼，陸川留洋，我為了等他，對家裏安排的婚事理都不理，鬧到最後發狠決定做自梳女。

娘親氣的捶胸，紅著眼睛“我都做了什麼孽，生出你們一個兩個腦子裏都是情情愛愛，非要那人不可。”

我脾氣也是強，堅定道：“我隻要陸川，別的都不行。”

他們對我也沒辦法，現在陸川回來，他們重重的鬆了一口氣，我娘催著爹爹連夜將我的八字貼送到陸府。

等我知道這件事時，已經是第二天中午，自從我那天倒下，就昏迷了很久，迷迷糊糊間我做了很多噩夢。

醒來就看見哥哥娘親擔憂的臉。

小秋扶起我，拿濕帕子擦拭我的臉。

“陸川他退回了你的八字貼。”我娘蹙著眉頭開口。

我怔愣了片刻，才聽清這句話，娘親陰沉著一張臉：“陸川這是出息了，已經瞧不上我們這些小門小戶。”

我看著小秋，用眼神詢問她這是發生了什麼。

她低著頭小聲道：“昨天晚上，老爺親自送八字貼去陸府，想談談小姐和那人的婚事。”

她停頓了一下，繼續道：“沒想到今天早上八字貼就退了回來。”

我聞言愣住了，眼睛不由得一酸，看向我哥。

哥哥一臉擔憂，但眼神堅定，用口型示意：“沒事的，有哥哥在，別擔心。”

爹爹經商多年，為人和善見，對誰都客客氣氣的，經常施粥，接濟窮苦人，深受鄉親愛戴。

現如今為了我，麵子被人這樣輕賤。

我翻身下床，不顧眾人阻擾，一路朝陸府狂奔，到了陸府，我敲了許久門都沒有人開，門內的下人隻說：“我家少爺不在，蘇小姐請回吧。”

我實在不甘心，躲在暗處，路人來來往往，時不時投來的目光，讓我有些難堪。

直到夜晚，陸川才牽著加奈子的手出現。

我緩緩從暗處走出，陸川看著我眼睛微眯，手依然沒有跟加奈子分開。

“你怎麼來了？”

“她就是與你兩情相悅的未婚妻？”那個洋服姑娘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然後歪頭跟陸川說“還挺好看的。”

陸川寵溺的看著她，語氣無奈：“別鬧。”

他說完看向我：“你有什麼事。”

語氣疏離，好似跟陌生人講話一般。

我看著他，猶豫開口道：“你退了我的八字貼？”

他聳聳肩，一臉無所謂的道：“沒錯。”

我點了點頭，想到哥哥說的話，咽下肚裏的話，撫了撫發髻，挺直脊背，行了個禮：“陸公子，今日之事，是我唐突了，以後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