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過生日那天,男友的青梅當眾潑了我一身墨水。
美名其曰:「開個玩笑,姐姐別生氣啊。」
男友也跟著笑:「青青,你這樣子好像一頭熊哦哈哈哈哈。」
可他們殊不知,我對墨水過敏的厲害,一旦接觸到嚴重的甚至會危害到生命。
直到我進了醫院,在我躺在搶救室裏生死不明時,男友卻在門口摟著哭泣的青梅安慰。
後來,前男友被青梅騙走了全部財產,哭著來找我。
我卻和青梅坐在茶館聊的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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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我生日,研究院裏的很多師兄都來為我慶祝,我在人群中掃了一圈,唯獨沒有見到想見的人。
「恭喜咱們的青青突破二十四歲大難關!蛋糕呢?可以上來了!」
隨著我邊上師兄的一聲喊,大門被人推開,隻見我男友笑著推著一個大概二十寸的蛋糕走了進來。
我注意的不是這個,而是男友身邊一個挽著他手腕的女孩。
沈澤銘來到我麵前,見我在盯著她身邊的女孩,便連忙解釋道:「青青,這是小梅,我以前跟你說過的和我一起長大的朋友。」
小梅也眉眼彎彎地看著我:「姐姐好!我是小梅,我早就聽澤銘說過你了,沒想到姐姐真的比照片上更好看。」
她挽著沈澤銘手的樣子可不像是普通朋友。
師兄們似乎是注意到了我的不對勁,連忙走過來打了個圓場:「今天我們青青可是大壽星呢!趕緊來吹個蠟燭!」
我的眼神略過沈澤銘,來到蛋糕前,師兄們像是排練過十八次一樣熟練的來到牆邊關上了燈,拿著禮花筒就準備等我許完願。
我吹滅蠟燭,隔了好一會,才緩緩睜開眼睛,
師兄們還沒開炮,忽然小梅對我喊了聲:「姐姐!看這裏!」
我下意識的就回過頭,下一刻,眼前便撲麵而來一桶墨水,即便我躲了一下,也沒能躲開全部,更多的墨水還是將我淋了個遍。
隔了好一會,我才暈乎乎地晃了下身子,臉色有些難看的看向小梅。
小梅依然笑嘻嘻地給我拍了張照,「生日快樂姐姐,我剛剛隻是開了個玩笑,姐姐你別生氣啊。」
在一片沉默的氛圍中,沈澤銘像是想要給小梅撐場子似的大笑了幾聲,對我說道:「青青,你這個樣子好像一頭熊哦哈哈哈哈......」
「沈澤銘!」
這句倒不是我喊的,是我一個本來不願意來給我過生日的師兄,他走上前就把沈澤銘踹倒在地:「今天是青青的生日,你們開玩笑也要分場合!青青這個樣子還怎麼過生日?」
沈澤銘捂著肚子嘶了聲,小梅連忙擋在他麵前,眼眶瞬間紅了:「是我不分場合開玩笑才導致惹了姐姐生氣,你們要打就打我吧,澤銘沒做錯什麼......」
嚴城額頭冒了根青筋,推開小梅就直朝著沈澤銘走去,而被輕輕推開的小梅卻摔倒在地上,還發出了聲不輕不響的聲音。
「你幹嘛推小梅?她又不是故意的!」沈澤銘怒氣也上來了,爬起來就一拳揮向嚴城,卻被嚴城再次一腳踹到了牆上,走過去對著他的臉就是一拳。
「青青!你這師兄是怎麼回事?你快把他拉開啊!小梅又不是故意的,你能不能懂點事理?你師兄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嗎?!」沈澤銘被打的到處亂竄,還有功夫對我求救。
「我可去你的吧!就你這渣男,還想做青青男朋友!趕緊給我滾!」另一個師兄也走上前,拎著沈澤銘的衣領就來到門口,可還沒等他把沈澤銘扔出去,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驚呼:「青青暈倒了!」
這下所有人的重心都來到了我身上。
我沒說的是,我從小就對墨水過敏嚴重,但凡皮膚接觸到墨水,嚴重點甚至會危害到生命,毫不誇張。
也正因為如此,此刻我才會呼吸急促地倒在地上,甚至喉嚨裏開始往外湧出白沫。
嚴城連忙打了120,在120來後把我送了上去,見沈澤銘還愣在原地,氣急地又上去踹了一腳,「你也跟我去醫院!」
而此刻,陪在我身邊的不是與我朝夕相處的男友,而是曾經我一度認為討厭自己的師兄嚴城。
進搶救室的時候我已經幾乎沒意識了。
直到我聽見師兄焦急的聲音在耳邊傳來,像是在喊我回來,我用力想要睜開眼睛,努力了很久,才緩緩睜開了眼睛。
醫生和師兄都鬆了口氣。
搶救一直到淩晨三點,我終於被推了出去。
因為體質的原因,一般麻醉都對我沒用,所以我是清醒著被推出來的。
我也能清楚地看到沈澤銘坐在門口,摟著哭的厲害的小梅安慰:「沒事的,小梅,不是你的錯,誰能知道她會對墨水過敏啊。」
他正安慰著,絲毫沒有發現我已經被推出來了。
直到我已經轉入了病房,沈澤銘才把小梅安慰好,一看搶救室裏沒人,連忙詢問了我的病房帶著小梅走來。
「青青!你怎麼出來了都不跟我說一聲?」看見我躺在床上吃著師兄剝好的橘子,沈澤銘有些責備地說道。
我把最後一個橘子吃完,輕飄飄地瞥了眼他:「用意念嗎?」
「青青.......」像是想到了什麼,沈澤銘有些尷尬地抓了抓臉,「小梅她不是故意的,小梅,你快給青青道個歉去。」
小梅撅著嘴來到我身邊,小聲道:「對不起,姐姐...我隻是開個玩笑而已嘛......」
「聽不見。」我偏過頭,自己拿了個橘子開始剝起來。
冷淡的話語讓小梅當場就紅了眼眶,抓住了沈澤銘的手,有些委屈地說:「姐姐不接受我的道歉......」
「青青你幹什麼?」沈澤銘皺了皺眉頭,「我承認青青是做錯了事情,可她也道歉了,你沒必要針對她吧?」
「你們先把救護車的費用和治療費以及住院費給我結清了再說吧。」我淡淡地說道,把剝好的橘子放進碗裏。
「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這人這麼死心眼。」沈澤銘嘖了聲,拿起手機就給我轉了兩萬。
我看了眼。
「兩萬是住院費,救護車是兩百,後續的治療費用一共四萬,所以你還要支付四萬零兩百。」
「雲青,你......」沈澤銘噎了噎,「你現在眼裏就隻有錢嗎?」
我沒搭理他,沈澤銘隻能肉疼地給我轉了錢。
嚴城拿著小米粥從門外走進來,看見沈澤銘時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這裏沒你的事了,帶著你那朋友滾吧。」
「你怎麼說話呢?別以為你是青青的師兄我就不敢罵你!」沈澤銘也沉著臉,「你隻是青青的師兄而已,為什麼對她這麼好?可別讓我知道你對她不懷好意!」
「你隻是她的朋友而已,又是抱住安慰又是牽著手一起走,你覺得作為青青的男朋友,你們的相處方式正確嗎?」嚴城的眼神掃過他們牽著的手,語氣冷淡。
「你瞎說什麼?小梅她隻是我的朋友!」
「哦,朋友啊。我也是青青的朋友。」
嚴城的話瞬間懟的沈澤銘說不出話來,他張了張嘴,在看到小梅為難的神情後更是怒氣往上湧,上前就一把掀翻了嚴城手裏的小米粥。
「隻會發脾氣而不敢承認嗎?在你安慰你的好朋友的時候,青青就已經出來了,你知道嗎?你不知道,因為陪在青青身邊的是我,而不是在安慰朋友的你。」
「青青已經十個小時沒吃飯了,你知道嗎?你還是不知道,你甚至還打翻了我給青青盛的飯。」
沈澤銘啞口無言。
「都是我的錯,你們別再吵了!」
這時候小梅哭著大喊道:「是我潑了姐姐一身墨,是我讓澤銘安慰我,都是我的錯,我離開!」
說著小梅就哭著跑了出去,沈澤銘猶豫了一會,也跟著跑了過去。
「這渣男,也不知道雲青你是怎麼看上他的。」嚴城又打電話讓護士送了碗粥,看著病床上沉默無言的我,抿了抿唇,「下一個會更好的。」
他隻能這麼安慰我。
其實我根本沒放在心上,當時隻是因為母親催的急促才選擇和沈澤銘在一起的,現在母親去世了,也沒什麼必要了。
沈澤銘走後,醫生過來給我檢查時告訴我,我這次過敏的嚴重,很有可能會留下後遺症。
「後遺症是什麼?」
我還沒發話,嚴城就已經焦急地來到了醫生麵前。
「......很可能會伴隨木僵症。」醫生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歎了口氣,「醫學上的木僵症,那就是不定時地會全身麻痹,如果是從事外科醫生的患者,就根本沒有可能再被允許進手術室了。」
嚴城的身體僵了僵。
我雖然不是從事醫生工作的,可卻也沒什麼兩樣,我的職業是研究院博士,經常需要調配藥劑,要講究手穩且有些時候不能讓其中斷產生別的化學反應。
嚴城很快也反應過來,「沈澤銘那家夥!」
「雲青,你........」
嚴城的眼中滿是擔憂與心疼,我沒怎麼被人這樣看過,微微偏過了頭:「沒事,大不了不做這行了。」
「可你明明......」嚴城的話剛說出口,就被我眼中的淡然給懟回去了,他咬了咬牙:「你一直都是這樣......對什麼事情都漠不關心,這件事可能關乎到你的未來!」
我沒說話。
我的確不在意什麼未來不未來的,反正人要吃飯,做哪行都能吃。
隻不過,我的確有些不悅。
「師兄,我能拜托你件事情嗎?」
這是我第一次用陳懇的語氣對嚴城說話,嚴城先是愣了愣,但很快就回答:「你說。」
「幫我找個律師。」
我知道嚴城朋友很多,包括各個行業的,律師什麼的我不太懂,但嚴城肯定能幫上忙。
「好,我會幫你找的。」
嚴城說到做到,和我道了個別後就拿出手機在休息室聯係朋友,我推著掛水車來到窗邊,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下麵公園椅上的二人,小梅在抹眼淚,而沈澤銘則不停地拍著她的肩。
要說我有什麼感覺......
那就隻有輕鬆了。
我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喜歡的人,我一直都認為隻要我喜歡上人,就會為我的未來多一份風險。
看來即使我不喜歡人,我也沒有什麼美好的未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