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不稀罕

「你哥那個大客戶昨天來我公司說要跟我合作。」

飯桌上程毅輝似笑非笑，拿了紙巾親昵擦了下我嘴角。

「可不是我要搶他的資源，你也知道，商場如戰場，我也有很多不得已。」

我扯了扯嘴角，淡淡說了句：「嗯，我知道。」

「你理解就好。」

程毅輝笑著離開。

我卻哭了。

這些年的相互試探，我真的累了。

01

宋宸客戶被搶一事我一早就從朋友口中得知。

這幾年宋宸公司時不時被程氏針對，他從來不會在我麵前吐露一個字。

他去外地的那麼多年，除了經常會跟我報平安以外再無其他。

宋宸是我哥，不是親哥。

他的爸媽跟我爸媽關係特別好，一次意外宋宸父母出車禍去世後，爸媽就收了他為養子。

從小我跟宋宸都生活在一起形影不離，直到我結婚以後他才去了外地，聯係並不多。

這些天程毅輝不在家，打視頻來問我在幹什麼。

「我想回老宅看看。」

視頻那頭的他頓了頓，讓我路上注意安全。

再回到爸媽生前的家中我百感交集，宋宸被接回來不久後我媽就查出了癌症晚期，沒多久就離我們而去。

我爸一個人把我跟宋宸拉扯長大並不容易。

他為了更好的照顧我倆，拒絕了很多前來合作的商人。

由於我爸的「不思進取」，他差點被董事們踢出公司。

宋宸大學畢業後進入了爸爸的公司，憑借著出色的能力，不僅重新掌握起了公司的話語權，還讓公司的規模進一步擴大。

但是可惜這一切我爸都看不到了。

我大二那年，他遭遇了車禍，搶救無效去世。

「為什麼你們都要離開我呢...」

摸著父母生前的照片，我暗自神傷。

忽然聽見門鎖被打開的聲音。

回過頭，正好與宋宸四目相對。

「你怎麼來了？」

宋宸見到我，微微一愣，隨即回道：「我回來看看，你呢？」

「好巧，我也是。」

正值中午，我不想去外麵吃飯，宋宸去附近超市買了些菜在家自己做。

望著宋宸在廚房中忙碌的背影，我仿佛看見了小時候他也是這樣給我做飯。

...

他的廚藝一點沒有退步，味道還是跟原來的一樣好。

而且桌上都是我愛吃的菜。

我們閑聊了些小時候的事情，簡單收拾了下就準備離開。

分別時宋宸突然認真問我一句：「傾澄，你過得幸福嗎？」

我回過頭，淡笑：「幸福的。」

「好。」

或許是白天有些累，晚上回到家準備躺下時門外傳來一陣吵鬧。

「您好，程總他喝多了。」

程毅輝已經搖搖晃晃，大半個身子重重壓在旁邊年輕女孩身上。

這個女的我沒見過，但女人的直覺告訴我來者不善。

「都怪我，是我不懂事得罪了合作方，要不是程總幫我擋酒，恐怕我今天就不好收場了。真的對不起啊。」

果然，盡管話裏話外都是道歉，可其實是在變相的炫耀，那梨花帶雨的表情裏透露著一絲得意之色。

「行了，辛苦你了，你走吧。」

女孩小心翼翼把程毅輝扶到沙發上，還「貼心」幫他整理了下衣服。

我站在一旁冷冷觀看，她磨嘰完離開的時候還不忘示威。

「對了，要是程總有什麼事隨時聯係我，他手機裏存了我的私人號碼。」

嗬！

雖然我知道這女孩段位並不高，但這麼明目張膽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讓我心裏很不舒服。

我把程毅輝扔到床上後準備離開。

誰知他一把握住我的手往他身邊拉了過去，他一個翻身把我壓在身下。

「老婆，別走...」

我不想理這個醉鬼，掙紮著就想起身。

哪知程毅輝今天特別強勢，借著酒勁六親不認....

...

早上醒來時我渾身酸痛不已。

下樓時竟見到程毅輝悠哉坐在餐桌上享用早餐。

「你今天不去公司嗎？」

「不了。」

程毅輝好心情似的抿著咖啡，「最近工作太忙都沒顧得上你，今天天氣好我帶你出門散散心。」

我想了想，搖搖頭表示太累不願出門。

「我開車帶著你，放心不會累。」

他站起身，漆黑的眼睛定定望著我，滿眼固執。

...

一路無言，我認得出這是去老宅的路。

「你要帶我去哪？」

「陪你去老宅看看。」

「不了，我昨天去過了。」

「那不一樣，昨天是你一個人去的，今天是我陪著你去。」

...

到了後我賭氣不下車，他打開車門就站在旁邊等著我，似乎我要是不下車他就一直站在那。

沒辦法，下車進門。

「還做了菜？看來昨天不止你一個人，我老婆十指不沾陽春水，哪裏會下廚。」

我凝噎，明白了他帶我來的意圖，於是沒有說話，默默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這幅畫真好看，是你畫的吧？」

我眯著眼，程毅輝拿著的是我十四歲的時候畫的，畫裏是宋宸牽著我的手躺在草叢中的場景。

「這些獎杯是他的吧？不錯，宋宸確實優秀。」

我皺了下眉，沒搭理他的陰陽怪氣。

沒想到他突然大步朝我走來把我壓在沙發上就開始動手動腳。

「放開我！」

我躲避著他炙熱的吻，語氣不悅。

程毅輝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他眸子裏有著莫名的情緒，仿佛壓抑了很久一樣。

他沒有理會我，似乎就是在告訴我：他生氣了。

「你有病嗎！」

我用盡全力推開他，他放開了我，發狠似的脫下外套，然後重重甩在地上。

「昨天他約你來的，嗯？就因為我搶了他的客戶，他就跑來告狀了？」

「你自己在這呆著吧！我不想陪你發瘋！」

程毅輝攔住我，大聲質問：「你是不是還愛著他？」

我是愛過宋宸。

媽走後我爸爸雖然也很盡力照顧我，可他畢竟要賺錢養家不可能對我事無巨細的照顧。

宋宸大我四歲，擔任起照顧我的重任。

他不像我爸那樣粗心，對我特別細心，就連我第一次來月經都是他給我去超市買的姨媽巾，然後紅著臉站在廁所外麵對我理論指導。

少女情竇初開時我就覺得宋宸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我不想喊他哥哥，我想喊他宋宸。

我上大學時也有很多人追我，周圍的人都談起了戀愛，隻有我沒談，因為我在等。

我希望能等到宋宸對我表白的那一天。

曾經我錯誤的認為宋宸是喜歡我的，直到看到他談了女朋友後我才徹底失控。

「你為什麼不喜歡我？」

宋宸淡淡看著我。

「我隻是把你當做妹妹，親妹妹。」

...

後來我遇見了程毅輝，我們是在一次辯論賽中初見，他是正方，我是反方。

那一場辯論他輸了。

散場後他跑出來找我。

「你好同學，能加個聯係方式嗎？」

「好。」

鬼使神差的我居然答應了。

程毅輝追求了我三年，我答應跟他戀愛，並在不久後走進了婚姻的殿堂。

婚後我們也過了一段幸福的時光，可朋友的一句玩笑話才讓我們兩個人漸漸有了裂痕。

「你老公有點像你那哥哥。」

從那個時候起程毅輝會時不時試探我。

爭吵，冷戰，和好。

一直循環，直到現在。

「我不愛他了，我已經跟你說了無數遍，真的不想再說了。」

此刻程毅輝也冷靜了下來，他緩緩向我走來輕輕抱住我。

...

程毅輝忘了帶文件，打電話讓我幫他拿去公司給他。

好巧不巧，又碰上了上次那個女孩。

「程總他在開會，有什麼事等他開完會再說好嗎？」

其實放在平時我也不會計較。

可不知怎麼的，那天我就是有一股莫名之火。

「不行，我有急事。」

女孩硬要攔著我，「你不能進去，有什麼急事我來轉達就好。」

看著她那張臉我笑了，對她說道：「你轉達？你算老幾？」

我推開她直接開門進了程毅輝辦公室。

他確實是在開會，女孩跑進來哭啼啼地道歉：「對不起程總，是我沒有攔住夫人。」

我走過去，把文件重重扔在程毅輝桌上轉身離開。

...

程毅輝到家後跟沒事兒人似的還在跟我嘻嘻哈哈。

「那女的什麼人？」

「哪個？」

「你明知故問。」

程毅輝嘴角上揚，他抱著我讓我坐在他腿上柔聲說道：「樊玲玲，就是我們公司新來的一個實習生罷了，你跟她個小屁孩一般見識幹什麼？」

「以後別讓我去你公司送文件了，我不稀罕去。」

「好！下次我一定注意，我的大小姐消消氣。」

那晚他格外溫柔，咬著我的耳朵說了一晚上的情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