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手裏藏著一根木簪,又快又狠的朝溫今宜刺過來。
溫今宜卻好像背後長眼睛了一樣,靈巧閃身一躲。
肩膀上的枷鎖沒有影響她的行動,抬腿朝著女人腰間穴位狠狠踹了一腳。
點穴可不是葵花點穴手那麼簡單,而是要用勁力狠狠擊打穴位。
那女人渾身又麻又痛,慘叫一聲摔在地上。
“溫今宜,你個賤人不得好死!我恨你!”
陳清韻目光發狠,恨意有如實質。
她原本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卻因為溫家被流放。
若不是被連累,她未來可是要當皇子妃的!
她的前程和未來,都被溫家毀了。
如今她恨不得讓溫今宜死無葬身之地。
溫今宜嗬呸,黏糊老痰伺候。
“看我不爽,你怎麼不比我先死?”
“幹什麼幹什麼?!”官差飛奔過來,鞭子猛的抽下來,打中陳清韻,卻被溫今宜巧妙躲過。
“趕緊上路,再耽誤老子時間,老子打死你們,兩個臭娘們!”
“溫今宜你別囂張!流放的日子還長著,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陳清韻慘叫一聲,怨毒的眼神一直刺在溫今宜身上。
周圍各種怨恨的眼神,齊刷刷都落在溫家人身上。
如同無數頭野獸,恨不得將他們生吞活剝了。
陳清韻的恨意,同樣也是其他犯人的。
他們都覺得一切過錯在溫家,他們隻是被連累的!
溫今宜煙眸暗了暗,深知這一路上恐怕不會平靜了。
那些人都怨溫家連累,自然不會放過她們孤兒寡母。
看了眼柔弱如水的娘,還有辛苦帶著孩子的長嫂,以及一個病弱質子。
深深歎了口氣,看來隻有她能挑起大梁了,還好她空間裏存著半個京城,能保證吃穿不愁。
愣神間,天上一團黑影飛速朝祈硯舟砸過去。
溫今宜動作比腦子快,以一個極高難度的動作,把石頭踢飛,按照原路砸了回去。
“娘的,這下賤的敵國質子!他還敢還手?”
“都怪溫家和齊國狼狽為奸,害的我們那麼多將士慘死,這個敵國質子憑什麼活著?打死他!”
“皇帝還是太仁慈善良,竟然留他一條狗命,鄉親們,想想我們大魏的將士,替他們報仇!”
原先還是雞蛋爛菜葉,不知道誰一挑撥,各種石頭土塊砸過來。
溫今宜靈機一動,把祈硯舟的頭往枷鎖下麵按!
也不知道設計枷鎖的人是不是傻缺,那個洞比腦袋還大。
剛好可以用來擋那些砸過來的東西。
“你快走!”溫今宜推著他走,趁機刷好感,“我替你擋著。”
她當然不會傻乎乎的站在那讓人家打。
而是禮尚往來,跟踢毽子一樣,把所有東西都踹了回去,砸到前麵的一堆百姓。
“我看你們這群人都是小腦發育不完全,大腦完全不發育的蠢貨!”
“齊王自私自利出爾反爾,不顧兒子死活攻打魏國,是他的錯!跟祈硯舟有什麼關係?他被當做犧牲品,難道還不夠可憐嗎?”
“我溫家更是行得正坐得直!無愧於天下,無愧於百姓!溫家男兒撒血沙場,用血肉之軀捍衛你們的安全,你們一個個白眼狼,不知道回報就算了,如今忘恩負義,遲早要受到報應!”
溫今宜一通輸出,罵完就跑,根本不給那些百姓還口的機會。
百姓被罵傻眼了,等反應過來時,流放隊伍已經走遠了。
“真是氣死我了!這個溫家女,嘴巴咋那麼臭?沒有一點女孩家的禮義廉恥!”
“娘的,什麼玩意兒!罵完就跑?靠,不罵回去我好難受!”
流放隊伍出城後有專門押解流放犯人的官差接手。
這些官差更加凶狠,下手更加不留情麵。
好多人因為不停地罵罵咧咧,都被打到嘴巴鮮血淋漓。
好不容易走出去五裏地,來到一處幹涸的河邊。
這裏是送風河,也被人視為生死河。
因為從這裏走過去的流放犯,五成以上都要慘死半路,走不到流放地。
官差命令所有流放犯原地休息一刻鐘。
許多馬車停在不遠處。
隊伍一落腳,就有人匆匆過來,遞上銀子打點。
這些都是來送行的犯人家屬。
此去生死未卜,有良心的親戚都會到此送行,另外送點物資和銀錢,讓犯人們一路上好過些。
溫家和宋家都被抄了個幹淨,連謝婉寧娘家都被連坐,根本沒人來送他們。
宋姝言好不容易找到機會,立馬跑到宋家隊伍那邊,查看自家老爹的情況。
“賤人,你還好意思過來?”宋元良凶巴巴的推了宋姝言一把。
宋元良是宋承業長子,宋元亮是二子,宋雅玲是唯一一個未出閣的幺女。
而宋姝言是長女。
不過她是原配所出,宋元良他們的嫡母是續弦。
論輩分,他們在宋姝言麵前,隻能算嫡次子。
以前溫家風光的時候,宋元良兩兄弟根本不敢對宋姝言大呼小叫。
如今物是人非,他們心裏頭憋著的怒氣,恨不得一股腦都撒在宋姝言身上。
要不是宋姝言嫁給溫琮,他們也不會被連累!
都怪宋姝言,都怪溫家!
“你怎麼不跟著溫琮那畜生去死?爹會變成這樣,都是你們害的,宋姝言,你不配當爹的女兒。”宋元亮沒帶枷鎖,因為他要背著宋承業。
“我對不起爹,元良,二弟,求你們讓我看看爹怎麼樣了?我會叫官差幫忙找個大夫,或者買點外傷藥......”宋姝言瘦弱的身體摔在地上,手掌心擦破了一層,火辣辣的疼。
她淚眼婆娑,哀求著他們讓自己看一眼。
“你配嗎?賤人,我看爹當初就應該早點把你掐死在繈褓裏,不用留著你禍害整個宋家!”
“就是,宋姝言,我要是你,連累那麼多人,早就一頭撞死了!你有什麼臉活在這世上?”
宋家兩兄弟極盡羞辱。
宋姝言悲痛恍惚間,隻覺生無可戀。
他們說得對,是她不孝,害得父親遭此磨難,連累了整個宋家。
是她不祥,害死了夫君,連兒子都留不住......
都怪她,她不配活著。
生死一念間,宋姝言淒涼的眼中毫無生氣,瞅準旁邊的大樹,用盡全身力氣撞過去。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