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起來,便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一摸額頭,又好像沒有發燒。
下樓的時候婆婆早就已經做好了早飯。
“婉玉,你的臉色怎麼那麼難看?”
婆婆端著白粥出來。
我正好餓了,接過白粥便大口喝了起來。
“沒事,我去診所了。”
看了眼時間,知道自己今天起得晚了,隨便扒拉了兩口鹹菜,也就趕緊往小診所的方向而去。
老師傅又是一大早就在小診所門前的院子裏打太極拳。
“你發燒了?”
他看到我,第一句話問得跟周麗雲如出一轍。
“昨天晚上淋了點雨,我等會兒找點板藍根泡茶喝就行。”
畢竟沒有發燒,我也沒怎麼放在心上。
今天早上診所裏沒什麼人,我也就樂得跟老師傅在一起討論藥材,聊著聊著便想起了要在隔壁開個小超市的事情。
“當然可以,你想開就開。反正那邊的房子空著也是空著,就是需要你自己找人來打掃。”
老師傅欣然應下,還直接把鑰匙給了我。
我連勝道謝。
“聽說過段時間省裏有專家要來鄉下做醫療支援,到時候我們也去看看,湊湊熱鬧。”
“好啊!”
這個年代畢竟交通也不是很方便,省裏的醫療骨幹到村子裏來一趟,並不是一件方便的事情。
我泡了一杯板藍根,喝下去之後整個人都變得暖暖的,稍微舒服了些。
吃完午飯,小診所裏的人漸漸多了起來。
忙前忙後忙了兩個小時,我漸漸覺得腦袋開始昏沉起來,喊了老師傅過來替我,我準備到外頭吹吹風清醒一下。
“江婉玉!你給我滾出來!江婉玉!”
我還沒走到門口,忽然傳來了某個陌生男人暴怒的聲音。
下一秒,一個穿著背心,滿臉橫肉的人就出現在了我的麵前,他的手上還拉著一個人。
那是個女人,還是個我有過一麵之緣的女人,正是昨天那個喝了農藥被鄰居送過來的農婦。
“你到底是怎麼給我媳婦看病的,你看看,連話都不會說了!你要賠償我們的損失!”
那男人似乎認出了我,直接把他老婆一甩,差點甩得她撞到櫃子上,直直得就朝著我衝了過來。
就算是在穿越前見識過各種各樣的醫鬧,那也是在醫院裏有完善的安保係統,像現在這樣,這場景我可是毫無經驗的!
“你幹什麼!”
我閃躲了一下避開他,走到那女人麵前,抬起她的下巴,讓她張開嘴,洗洗得看了一下她的喉嚨。
咽喉紅腫,一看就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如果不是因為感冒引起的扁桃體發炎,那大概率就是人為的了。
“你也看到了!我媳婦的嗓子被你治成這個樣子!你要賠錢!”
診所裏的其他人也都聽到了聲音,紛紛扭頭過來,竊竊私語。
村子裏大家都是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有點什麼事情消息就傳得飛快。
這家女人喝農藥自殺的事情,隻怕在她被送進醫院之後一刻鐘內,消息就已經飛遍了村子的各個角落。
“你灌她辣椒水?”
我眯著眼睛,看著眼前一臉囂張的男人。
“我......你說什麼呢!別誣陷我!”
那男人的神情有一瞬間的心虛,這更加驗證了我的猜測。
“過來!”
似乎是怕我再看出什麼,那男人對著老婆吼了一聲,要她過去。
女人被吼得渾身抖了兩抖,卻更往我的身後躲。
“別怕,有我。”
我護在她身前。
腦袋裏那種昏昏沉沉的感覺再一次出現。
麵前男人暴怒的神情在我眼前都有些模糊。
“今天這裏這麼多人就當是做個見證,我來問問當事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轉向躲在我身後的女人,她在控製著自己不要害怕,嘴唇已經被她咬得發白。
“你聽我的問題,隻需要點頭或者搖頭。”
女人怯生生得點點頭。
那男人趕緊上前來想要阻止,但礙於這麼多人在場,行動還是受到了限製。
“他是不是給你灌了辣椒水?”
我看著女人的眼睛,眼神真誠。
她用力得點了點頭。
“你是不是回家跟他說,你想按照我給你提的建議,到診所來幫工?”
她又是用力點了點頭。
“你想不想離開他?”
“江婉玉!”
最後一個問題才剛問出口,那男人就已經忍不住。
我隻感覺到身後有一陣勁風襲來。
整個人難受得很,我能聽到周圍人的尖叫和呼喚,他們都在喊著讓我躲開,但我突然感覺渾身都失去了力氣。
“砰——”得一聲巨響,飛出去的人並不是我。
我落入了一個讓我熟悉且安心的懷抱中。
是林柏道?
他怎麼會來?
我的腿一軟,他立刻扶住了我的手腕,將我拉了起來。
“王鐵柱,誰給你的膽子在這裏鬧事!”
“林......林廠長......”
剛剛還滿臉凶相的男人被林柏道一拳打到了牆上,捂著腮幫子站起來,講話都有些困難。
如果不是因為我現在渾身沒力氣,我肯定是要跳起來讚賞林柏道一番的。
這身腱子肉可真不是白練的。
“你老婆在我老婆麵前說我壞話,攛掇她跟我離婚,這事兒你可得評評理。”
“你少放屁,是你打得她都有自殺的念頭了,我這是救人!”
若是放在平時,我罵起人來肯定是中氣十足的,但今天罵到最後,明顯氣就已經有些接不上了。
“你怎麼了?”
林柏道似乎是察覺到了我的異樣,握著我的手,皺了下眉頭,又抬手探我的額頭。
“發燒了也不知道回家休息。”
他好似是恨鐵不成鋼。
當然我也不清楚他為什麼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明明這男人從前恨原主恨得要死,那不是應該盼著她趕緊死,正好甩了這個小作精拖油瓶。
“老師傅,我先帶她回去。”
林柏道瞪了那男人一眼,示意女人也跟著我們一起走。
昨天晚上下了雨,一天了路邊的積水都還沒排幹淨,路有些難走。
林柏道抱著我,腳下更是小心。
我看著他如刀刻般完美的側臉,被迷得有些挪不開眼。
突然,我的餘光看到樹叢裏有東西搖晃了一下。
隻見一個模糊的身影,高高舉著棍子,凶神惡煞地朝我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