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非她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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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眼看時，張毅一身青衿服，頭發以竹簪束起，所經之處人潮一分為二，他就這麼走到我麵前。

所有的竊竊私語悉數消失。

我和張毅是娃娃親。

我尚在繈褓中時，就被許給他。

從前若有人說我的不是，他必懟得人啞口無言。

他被人恥笑軟飯硬吃，我必給他找回場子。

父兄曾滿心寬慰，他們堅信，我會與張毅琴瑟和鳴。

不離不棄。

但在我及笄之日，他卻當著滿堂賓客，牽著另一個女子的手出現。

琳琅妖嬈魅惑，勾著他的手臂，豐滿緊緊貼著他。

張毅一夜風流，不見倦色，眉梢眼角俱是春風得意，脈脈在她耳邊笑語幾句。

她上下睨著我，眼神輕挑嘲弄，扭著纖腰。

一撩裙擺，就給我行大禮。

【琳琅見過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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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場景，同樣的人。

就連那眼底的嘲弄和滿不在乎，都和上一世一模一樣。

上一世我看出她的不安分，知她不是良善女子，滿心為張毅著急。

我出身宋家，是商賈之女，然父兄為我做官夫人鋪路，自幼便請人教導我官宦閨秀的各種禮儀，我知男人三妻四妾是常態，未曾妄想過獨占張毅。

張毅戀她我心難受，但閨訓不敢忘。

他可以納妾納通房，但不能是花魁，尤其不能是琳琅這等不安分的女子，為他計我苦口相勸。

【琳琅姑娘出身微賤，便是你不在乎，日後為官做宰又當如何？】

【你想許她名分，恐怕日後科考中榜，要落得個杖六十，並離異的下場。】

【你若真喜愛於她，不如由宋家出麵為她贖身，日後再做打算？】

短短幾句話，為日後宋家的家破人亡埋下火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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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通。

看我麵無表情，琳琅一咬牙，雙膝跪地。

上一世我一聽她喊姐姐，滿腦子空白，在她跪下之前就扶住了她。

這一次看我不搭茬，她竟然真跪得容易，張毅扶她她都不願起。

二哥擔憂地看著我。

滿院子的賓客聚焦在我們身上。

我無視二哥拚命擠眉弄眼。

這才哪到哪？

【琳琅！】張毅變了臉色。

琳琅順勢倒在他懷裏，看向我的眼神充滿挑釁。

我挑眉莞爾，好奇張毅是否知道她的真麵目。

又是否知道，琳琅為何接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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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琳琅是故意接近張毅。

她的從天而降驚豔一舞是刻意安排，她對張毅使勁渾身解數也是有意為之，就連她上一世的【怒而拂袖】，包括被【投江而亡】。

都是算計。

嘈雜客房裏，我親眼看到她與人耳鬢廝磨。

魅惑紅唇吐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話語：

【雲郎，張毅那個呆子果然中計，到現在他還以為，我被贖身是宋家搞的鬼。】

【可惜啊，我原本還想著他會和宋家一刀兩斷，那樣他和宋微晨完了，他也完了。】

【不過不打緊，他與我私相授受的消息一旦傳出，一樣完蛋。】

【雲郎，我的謀算從無錯漏，隻是便宜張毅那個軟飯男，白吃老娘那麼多豆腐！】

真是好算計。

她算計了所有人。

包括張毅，包括我，包括宋家。

我曾疑惑，張毅為何偏愛琳琅，非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