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秦王府最不受寵的王妃。
秦王蕭雲卿認錯了人,誤娶了我。
為了彌補他的白月光,他十裏紅妝將她娶進門。
成親以來,他對我不屑一顧。
隔了很久我才知道,原來,我也認錯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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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戶部侍郎顧永私吞賑災款項,現將其打入大牢,顧家男丁流放千裏,女眷納為官奴。」
當小太監在秦王府高聲宣讀皇帝陛下的旨意時,所有人的眼睛都不自覺地看向了我。
我是顧家的小女兒,如今家中蒙難,秦王蕭雲卿那般厭惡我,勢必是要趁此機會把我逐出府外。
蕭雲卿的白月光叫曲時慢。
等到小太監念完旨意,她擠出了滿眼的淚珠,輕輕拉住蕭雲卿的手。
「雲卿,救救姐姐吧,就算姐姐與人私會,但念及姐姐在府中打理一切事宜,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救救她!」
我的貼身侍女思喬立刻就氣炸了。
「側妃,你說話可要有憑據!王妃何時與人私會過?」
曲時慢似乎被嚇到了,身子瑟縮,「我——我隻是——」
「夠了!」蕭雲卿吼道。
他的臉上有薄怒,轉過頭來看著我。
是的,十天之前,我被他抓到在外麵與人私會。
他根本不聽我分說,就直接將我定罪,關在府中,受人冷臉。
蕭雲卿等了片刻。
他看著我,不知在想什麼。
「你——可有話要說?」
我神色無常,仿佛外界一切與我毫無幹係。
「無話可說。」
還能說什麼?
他早就巴不得我離開了!
側妃每日在府中明裏暗裏給我使絆子,他從來都是閉一隻眼睜一隻眼,不就是希望我知難而退嗎?!
「好!」蕭雲卿咬牙切實,甩開了曲時慢拉住自己的手,「來人,把秦王妃拖出去!」
曲時慢因為極致的欣喜,兩隻手都扭到了一起。
「等等!」
沒成想,小太監竟然出聲製止了這一切。
「太後懿旨,秦王妃顧伊盼秀外慧中,自嫁入秦王府以來,替秦王承-歡膝下,甚得哀家心意,故此次顧家之事,與秦王妃無關!」
一時間,有人鬆了口氣,有人痛恨至極。
蕭雲卿的臉上多了幾分疑惑,但到底因為太後的緣故沒有多說什麼。
我的心臟抽痛。
我獲救了。
可太後娘娘啊,其實,我是想走的。
晚上,思喬端了一碗白粥給我。
堂堂秦王妃,每日吃的也就是這般吃食。
我想要種花,秦王說白月光花粉過敏,把我所有精心養殖的花都剪掉了。
我養了隻小貓,白月光不小心被小貓撓了一下。
那天秦王回來過後,我再也沒有見到貓的身影。
白月光的父母是粗鄙的農人,秦王給他們購置田地,讓他們富甲一方。
我家這次被貶下獄,秦王在朝堂上一言不發。
許多與我家親近的大臣,見秦王這個態度,也就不敢求情。
思喬憤憤不平。
「側妃買通了廚房的人,害得我們每天就隻能吃這些東西!王妃以前在家時何時受過這樣的苦?!」
我歎了口氣,「如今顧家遭難,莫要生事。」
我看她還是一臉的生氣,用手指彈了彈她的額頭。
「好了,我們自己不是還有小廚房嗎?」
「我們小思喬廚藝這麼好,我的胃都被養刁了,吃不得其他人給的東西。」
思喬紅著個臉,「也就王妃您樂觀。」
她不情不願的把粥盛到我的麵前。
可是我還沒有吃到一口,門就被人猛地一下推開。
「王爺!」
思喬的臉上有驚懼。
「出去。」
蕭雲卿的語氣很冷淡。
我對思喬點點頭,她得令,才慢慢走了出去。
蕭雲卿走進來也不坐,一直背對著我。
我對他鞠了一禮,他也沒看見。
就這麼晾著我許久,他才開口,「後日花朝節祈福,太後下令,你和我一起去參加宴會。」
「是。」
我知道,這是太後為了我能在秦王府繼續待下去,特意頒下的旨意。
自從入秦王府來,也隻有在太後那裏,我才能感覺到親人的溫暖。
不論我被奚落到何種地步,太後總是會把我叫到跟前,摸摸-我的腦袋,小聲的叫我的名字,會給我唱小時候娘親會唱給我聽的童謠。
「盼兒,我的乖盼兒,不哭。」
「你沒什麼要說的了?」
蕭雲卿冷淡的聲音又傳來了。
如今的我隻想求一個清楚明白。
我做了很久的心裏掙紮,才抖著聲音問出那句話,「若是太後不救妾身,王爺是否真的要與妾身一別兩寬?」
四周的空氣忽然就冷下來了,就像是實心磚一樣,堵塞住我所有的呼吸。
「你與人苟且,還讓我救你?」
蕭雲卿冷笑連連。
我看著窗外的月色,明明沒有溫度,照在我身上的時候我卻覺得寒冷無比。
「妾身沒有做過那樣的事。」
「證據確鑿,我親眼所見!」
他猛地轉過身,我看到了他臉上青筋冒起。
我甚至猜測他心中有了想殺我的衝動。
「秦王妃,我會保留你的稱號,你就待在這裏喝你的白粥吧!」
蕭雲卿揮袖離開,思喬衝了進來。
「王妃——」
她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我。
畢竟每次王爺到我這裏來,我們都會吵架。
「咳咳咳——」
「小姐你還好嗎?!」
思喬拍著我的背。
我自小多病,這麼多年操勞王府大小事物,身體早就不行了。
偏偏顧家又蒙此大難,我一時心中鬱結,身體更是一日不如一日!
我的手握成拳頭,死死撐住自己搖晃的身軀,眼中堅定無比。
「思喬,去找於賀吧,告訴他,時候到了!」
於賀是太醫,與我自小相識,這份情誼旁人難比。
我需要他助我假死,離開這個困住我的地方。
隻要我願意,我該有千萬種樣子,而不是孤獨病死在秦王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