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我丈夫顧和風身邊一直養著許多鶯鶯燕燕。
更是仗著我愛他,一向不瞞著我。
直到有一天,被他寵到無法無天的少女鬧到我麵前。
少女明豔動人,趾高氣昂的勾起唇角,撫著還未拱起的小腹。
「閬小姐,我懷了顧總的孩子。」
四目相對,我勾唇笑了笑。
「好巧,可惜你不是第一個。」
1
我是顧和風親自挑選的妻子,想跟他聯姻的名門望族數不勝數,可我是他跪在顧家祠堂三天三夜求來的。
他跟我是一個大院長大,也算得上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在我們這樣的豪門望族裏,醃臢爛臭的婚姻數不勝數,成婚多年的當家主母甚至都能麵不改色的看著小三帶著私生子登堂入室。
顧和風卻不同,我們在教堂成婚時,他甚至在神父麵前起誓,這輩子唯愛我一人,如有違背便永失所愛。
當時的我開心極了,真以為他的誓言就是永遠,可莊重的誓言在第三年被他親自打破。
他在外麵養的第一個解語花,是我跟好友江寧在拍賣會上碰見的。
去的時候拍賣會已經接近了尾聲,我拉著江寧的手快跑著往會場裏衝。
江寧笑著說著。
「你老公喜歡的那套茶具壓軸呢,這個點進去,前麵還有三四個拍品。」
等著到了會場,便隨意找了個靠後的位置坐下,卻看見後排陰暗的角落,有曖昧的親吻聲。
不想打擾別人,剛想拉著江寧往前排走時,江寧卻一臉詫異地看著我。
「閬苑。」
我原本是疑惑的目光、再到不解、最後對視上陰暗角落處的那雙男女。
我從未想過會是顧和風,他會背叛我們之間的感情。
到後麵想起來,卻隻覺得他為什麼要選擇在大庭廣眾之下顛鸞倒鳳,而不是去酒店,或者帶去附近他的公寓。
原本我們倆的婚姻,是周遭的名媛們都羨慕不已的。
畢竟顧和風是受了大苦、遭了大劫,費勁力氣才娶了我。
我的好友江寧也說,畢竟我們這樣的人家真心難求。
絕大部分結了婚也是各玩各的,隻要雙方不鬧得太難看,為了雙方家族的利益,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而京城所有人都能看見顧和風給我的那一顆沉甸甸的真心。
是江寧看見過顧和風每天下班會拐去花店,帶給我最愛的向日葵。
見過他為我洗手作羹湯。
也見過他無論是出差還是加班,都會準備報備。
江寧說,在大家族裏,能做到顧和風這樣的男人屈指可數。
大約是得到任何東西都唾手可得,想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
所以想要一個男人永遠都守著一個女人,永遠不會像吃慣了家裏山珍海味的貓兒串門偷腥,簡直天方夜譚,但顧和風卻能奇跡般的做到。
但這個奇跡,也是京城貴婦名媛們譏諷我閬苑的笑話了。
自此之後,江寧也換了寬慰我的說辭。
「 啊苑,在我們這樣的家族裏,一個男人不會為了一個女人恪守忠貞,他對你還是上心的,就算他外麵有再多的鶯鶯燕燕,可你依舊能得到顧和風的大部分愛。」
江寧說著,就從顧和風賠罪討好我的東西裏掏出來一個祖母綠戒指套在我指上。
似乎再說,看吧,他心裏還是有你的,不然也不會送這麼多東西來討你歡心。
在江寧看來,顧和風不過是家裏的味道吃膩了,準備吃一吃外麵的野味,不會動搖我顧太太的位置。
所以根本就算不得什麼,在我們這種圈子裏,太常見了。
我摩挲著這枚綠色寶石,在掃視著送來的這一大堆東西,全都是拍賣會上的。
連同我準備拍給他的那套明代壓軸茶具。
我不知道為什麼,心裏有著一股難以言說的悲切,伸出手打碎了所有東西,連同那套茶具。
江寧有些嚇壞了,更是詫異與我這樣的舉動。
「啊苑,這些東西皆價值不菲,你拿去折現,也是一筆不菲的收入,摔碎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我皺著眉頭,卻依舊摩挲著手指上的這枚寶石。
走到我的收藏櫃,鄭重的把它放進了透明櫃子裏。
江寧不明所以,而我明白,這是刻在我心裏的烙印。
是我丈夫顧和風,在外養的第一個解語花送我的禮物。
2
原本顧和風覺得我會哭會鬧,會求著她不要離開。
甚至賠禮的禮物送到了家裏後,就借口出差去了。
時間就這樣白駒過隙的溜走,顧和風對於在外麵養人的事,從一開始還心虛的瞞著我,到後麵直接光明正大的攤在我麵前。
我想,他是覺得,他已經對我足夠好了吧。
無論是在私下還是在台麵上,都足夠的尊重我,也不許他的那些鶯鶯燕燕跑到我麵前招搖過市惹我心煩。
就連我的母親,都認為顧和風已經做的不錯了。
甚至在我不順心皺眉擺臉色,他都能笑盈盈的看著我,拉著我的手,問我為什麼不開心。
母親見狀臉上都多出了幾分笑顏,讓我對他放鬆些,越是緊張捏緊,就像是沙,越握不住手心。
母親偏頭對我說這句話時,顧和風正輕握著我的手,認真專注的幫我擦著手霜。
也許是他對我的尊重、體貼,京城的名媛貴女們都很羨慕我,私底下都在議論著。
以後嫁人就要嫁顧和風這樣的,就算在外麵養了人,對太太也是極其好極為尊重的,我卻笑了。
日子也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而我的丈夫最近卻換來這兩年以來的口味。
身邊時常帶著一個臉上總是洋溢著燦爛微笑的少女,二十出頭的模樣,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
我從江寧口中得知的時候,已經沒有了兩年前剛得知他身邊養人了的崩潰。
反而是笑著湊過去看了看別人傳過來的照片。
「原來他最近喜歡這款了,難怪這段時間他挑給我的衣服都是偏少女的。」
江寧顯然沒想到能從我嘴裏聽到這句話,卻也沒再說什麼。
原本我以為,我隻會以看照片的方式,瞧那姑娘一眼。
沒成想著,三個月後,還能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