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還是安撫了顧崇澤一番,讓夏央以我的名義送了不少東西去淮安王府。
而現在......我幾乎咬碎一口牙。
那天夏央在宮外留宿,回來後告訴我王府留她用膳,致使錯過宮門落鎖時間。
可事實如何?
拿著我的上次,用著我賜下的臉麵。
這兩人溫存一晚,好不高興!
7.
顧崇澤為顧聆風的到來年十分憤怒。
「不得旨意不.進京,他顧聆風是什麼意思?!」
身為皇帝,一個顧聆風的到來,讓顧崇澤直接叫喊起來。
夏央連忙安撫道:「阿澤,你對顧聆風不滿,日後找個由頭罰他一波不就是了?如今你是皇帝,他還隻是個小小的平定王。」
我聽了冷笑。
顧崇澤向來事事比不過顧聆風,自稱帝後,哪天不想罪罰顧聆風?
可他根本做不到。
顧聆風坐擁北地,手下有三十萬兵權,戰事上又從無敗績。
這樣一個在民間名聲斐然的人物,在皇位上堪稱平庸的顧崇澤,怎麼動得了他?
每次顧崇澤有這樣的念頭,我都會在旁邊規勸他,為他分析利弊。
顧崇澤就會漸漸熄了火氣。
如今夏央什麼都不懂,隻知道順著顧崇澤的毛順。
這樣助長顧崇澤的自信,可不是什麼好事。
我冷眼看著顧崇澤宣顧聆風進來,麵上還是頗為不滿。
上一次見到顧聆風是什麼時候?
好像也沒有多久。
數月前我生辰,顧聆風遠在北地,卻還是送來了賀禮。
那是一顆十分璀璨的夜明珠,隻需要一拿出來,就能明亮整座宮殿。
夜明珠被裝在一隻繡工有些粗糙的荷包之中,我拿到手的時候,都不敢想象這會是平定王送的賀禮。
依照他的身份,怎麼也是紫檀木盒吧?
不是嫌棄,隻是訝然與疑惑。
回神後,我發現顧聆風已經出現在殿中。
如今的顧聆風好像是二十七八歲,多年在北地,他黑了許多,卻更顯氣勢。
我沒忍住朝他飄過去,湊近了打量他。
還伸出手在他眼前揮了揮,忍俊不禁道:「平定王,好久不見。可惜這次不能好好招待你了,希望顧崇澤還能為你將麵子功夫做好吧。」
顧聆風每年回京的次數屈指可數,他每次回來,我都會以弟媳的名義好好招待他。
這傳出去,也能說平定王跟陛下兄友弟恭。
我玩夠了就要走到一邊,顧聆風卻眉心一皺,倏然抬頭。
這一抬頭,就跟我對視上了——我心尖一顫,在顧聆風眼中看到倒映的顧崇澤兩人後,心跳才稍稍平複。
如今是靈魂的我,怎麼可能會被人看到呢。
想到這,又是一陣惆悵。
我沒有離開,而是走到顧聆風身邊站著,喃喃自語道:「要是可以,顧聆風你幹脆推翻顧崇澤自己稱帝好了。左右他顧崇澤也沒什麼功績。」
我有點後悔,當初怎麼就瞎了眼看上顧崇澤。
區區一個庶子,還沒什麼出挑的本事。
「平定王,你擅自進京不給朕一個理由?」
顧崇澤終於開了口,卻一點不客氣。
我看向顧聆風,他神色淡漠,「罵人不需要挑日子,進京也不需要理由。」
我愣住了,上麵的顧崇澤也青了臉。
「顧聆風!你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我此次回京,是為罵人而來。」顧聆風冷笑,目光銳利直掃座上兩人,「顧崇澤,你讓薑寧為你背負罵名,可真是一身賤骨!」
我頭腦一陣嗡鳴,又聽顧聆風罵夏央。
「區區一個賤婢,也想當皇後。跪著給薑寧擦腳,都是臟了薑寧的腳!」
8.
我從沒聽過顧聆風罵人,更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冒大不敬之罪,為我出頭。
可有一點無法否認,聽他罵完的我,身心一陣舒暢。
困在皇宮的這半個月裏,沒有哪天我心情如此愉悅了。
顧聆風罵完就走,不給顧崇澤一點麵子。
我跟在他身後,擔心顧崇澤會不會對他做什麼。
這一跟,就發現自己竟然出了皇宮!
直到進了顧聆風的府中,我都還有些沒回神。
再看顧聆風,他直接走入後院,那裏正停著一具屍體,屍體由白布覆蓋著。
我隻看了一眼,就感到一陣熟悉。
等顧聆風緩步走過去掀開白布,我才發現那是自己!
被賜下毒酒後,顧崇澤對外「沉痛」宣布我犯下大錯,不得入皇陵。
隨後就隨便找個荒山將我埋了,我離不開皇宮,也不知道自己被埋在了哪裏。
可是現在......我看向顧聆風,心情十分複雜。
平定王,你怎麼還挖墳呢。
而且我的屍體竟然不腐,我摸了摸自己的臉,死了也這麼好看。
顧聆風的手下正在一旁稟報:「王爺,娘娘的屍體已經在這裏停放十幾日了,也該下土了。」
「......」我要湊的足夠近,才能聽見顧聆風的自語,「抱歉薑寧,我隻是想看你一眼。」
他閉上眼,將白布重新蓋好。
我抿了抿唇,心裏想:你怎麼就想看我一眼,還做出挖墳這種事,可真是過分。
沒等多想,又聽顧聆風鄭重地告訴手下。
「她有名字,叫薑寧。是盛國最尊貴的公主。」
手下諾諾應是,我沒忍住笑了。
笑著笑著就有了淚意。
我雖曾是公主,可擔不上一句最尊重。
隻是心還是酸澀,原來當了皇後,不比當公主來的開心。
對於顧聆風的所作所為,我還是一頭霧水。
可等到了晚上,我偷偷潛入他房中,看顧聆風取出一隻很醜的荷包拿在手中揉.捏著。
那荷包上的繡樣十分眼熟,我迷茫之際,似乎懂了什麼。
身在北地,我不知道顧聆風哪裏得來的那麼大一顆夜明珠。
但現在,我似乎知道了裝著夜明珠的那隻荷包,為什麼會那麼醜。
顧聆風一夜未合眼。
天剛蒙蒙亮時,他換了一身素衣要為我重新下葬。
棺木剛行至城郊,就有一隊羽林衛將一行人團團圍住。
顧崇澤陰著臉坐在馬上看著顧聆風。
「擅自偷盜皇後遺體,平定王該當何罪?」
言辭激烈,目光銳利,我還從他眼中看出幾分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