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為何選他不選我！

我本是戲子，卻將竹馬供成了狀元郎。

中榜那日他娶世家貴女為妻，讓我做了妾。

後來蘇世卿為了他的仕途，讓我委身權貴，淪為玩物。

等他如願成為權傾朝野的首輔後，我病痛纏身去找他。

他卻厭惡轉身：“扔去亂葬崗吧，莫要讓這臟女人衝撞了嬌嬌肚裏的孩子。”

再睜眼，我重生到了蘇世卿求我供他考取功名的時候。

我粲然一笑，指著角落裏陰鬱的少年郎，蘇世卿的死對頭。

“就他了。”

渣男卻不樂意，氣瘋了。

1

“姍姍，你放心，等來日我金榜題名時，我一定會八抬大轎娶你的！”

“我們少時的情分，還有你為我付出的一切，我定然不會忘記的，你就答應我吧！好嗎？”

他嘴巴一張一合，我卻一句話都沒聽進去。

誰能想到我竟然重生了。

十一歲那年，爹娘將作為大姐的我賣去了紅春樓裏做粗使丫頭。

及笄時，媽媽看我出落的越發水靈，天資好，意欲把我培養成下一任舞魁。

兩年時間，我就以一曲驚鴻舞聞名，成了紅春樓裏熾手可熱的舞魁，隻賣藝不賣身。

等到及笄的那年，我攢下了能為自己贖身的銀子。

年少時的竹馬蘇世卿卻在鄉試後尋到了我，想讓我供養他科考，許諾我來日的榮華富貴。

我將所有積蓄給了蘇世卿，供他高中狀元，最後卻讓我屈居人下，做他的妾室。

蘇世卿以京城貴女背後的勢力為由，婚後一年都不曾進過我的院子。

後來還哄我，將我送給權貴，為他的仕途鋪路。

回想死前，蘇世卿用帕子捂了捂嘴，神色厭惡衝我道：

“趕緊拉去亂葬崗吧，嬌嬌現在有身子了，莫要臟了嬌嬌的眼。”

什麼少年的情分，一開始蘇世卿就隻不過是利用我，甚至一開始不碰我，也是嫌棄我是紅春樓出身早就臟了身子罷了......

見我不說話，蘇世卿雙手握住了我的雙肩。

“姍姍，當初你被李叔賣掉的時候，我找了你許久，我隻恨當初我無能，我......如果我能出人頭地，以後我會保護好你的！斷不會再讓你受委屈......”

我冷笑著扯開了蘇世卿的手，“蘇世卿，你就那麼肯定你一定會出人頭地嗎？若你日後沒高中，我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那我圖什麼啊？圖你拿了我贖身的錢，一輩子呆在這紅春樓嗎？”

不顧蘇世卿不甘的神色，我轉身上了樓。

2

“姍姍啊！你確定要贖身嗎？”

我點了點頭。

麵前四個小箱子裏的，都是我這些年來客人們打賞給我的，平日裏我節儉的很，因此攢下了不少。

這好不容易重新來過的機會，她斷然不會再過上一世那種日子了。

從紅春樓裏出去了之後，我也想好了，我想開個小鋪子，賣賣胭脂，過過平淡的生活。

隻是，美夢霎時破碎。

“姍姍，咱們紅春樓出去的女子，名聲到底是不比良家女子的，沒有安身之本，外頭的日子怕是都不如我這裏，再說了......”

“當初請老師教養、吃穿用度，哪樣不花錢？這些錢怎麼夠你贖身的呢？”

我垂下眼簾，哪裏還能不明白，媽媽是不願意放我走。

我作為新晉舞魁，出台跳舞時，最多時的賞金，一夜千金，放走我這麼個搖錢樹，怕是瘋了。

當然了，也是我想的太過簡單了。

我苦澀道：“我，知道了......”

媽媽見我這麼說，臉上笑容加深。

“這就對了，好姍姍，媽媽肯定不會虧待你的，你看咱們樓裏有哪個姑娘，我就讓她不賣身隻賣藝的，這樣的待遇，也就姍姍你獨一份了。”

“好了，今晚兒你準備一下，有貴客要來咱們紅春樓，伺候高興了，那貴客賞金可不少！”

看著媽媽扭著腰歡快離去的背影，想著媽媽她離去前那一抹似警告一般的眼神。

我無助地跌坐在地上。

我就真的隻能在這紅春樓裏虛度一生，完全沒法再掌控自己的命運？

等我徹底被利用完後，就被安排開始接客，榨幹最後一絲價值。

也許會被權貴老爺贖身做個妾室或者外室，也許到年老色衰時，在這紅春樓裏做個無名嬤嬤，伺候以後的姑娘。

想想與上一世相差無幾或者會更慘的下場，我一時沒了生機。

3

就這樣又過了幾日後，縣令大人設宴，宴請此次縣裏中舉的書生們。

我也得到了邀約，去一展舞姿。

一舞完後，蘇世卿像是聞著味的貓似的又找來了。

“姍姍，我聽說那劉媽媽不願放你走，你將銀子給我，日後等我高中狀元，就來替你贖身好不好？我會專心專一待你好，一輩子珍你愛你可好？”

我眉心一跳，看著麵前深情不已的蘇世卿，有些訝然他從哪兒來的這個消息。

隻是從一個火坑跳入另外一個火坑，和遷墳有什麼區別？

我心中作嘔，這樣的蘇世卿，隻覺得讓我惡心不已！

見我遲遲沒吭聲，邊上的同窗跟著起哄了。

“蘇兄的深情當真是無人可比啊！這小青梅都落入煙柳之地了，還能有如此真心，姍姍姑娘還愣著做什麼啊！趕快答應吧！”

“是啊，蘇兄這樣有才學，還一表人才的男子，當真是世間少見，百裏挑一啊！”

“姍姍姑娘沒法脫離苦海，碰上蘇兄，可真是有福了，這份情誼，就是在下一個男子都看得真真切切的啊！”

看著蘇世卿一臉勢在必得的模樣，我冷冷地撇開了眼。

下一瞬，當我瞥見角落一個沉鬱少年郎身上時，豁然開朗。

我推開了他們，走向了看著一池荷花怔怔出神的少年。

“就你了。”

少年郎緩緩抬頭，看到是我的時候，眼裏有錯愕、意外甚至還有驚喜一閃而過。

很快，少年郎的臉上浮現了一抹緋色。

“什，什麼？”

“蘇世卿說的沒錯，我無法為自己贖身，我這些年來存了些積蓄，我願意供你讀書考取功名，日後你娶我可好？”

我無視蘇世卿越發難看的神色，隻是再問了一遍少年郎。

“我是紅春樓裏的舞魁，出身雖不好，可我隻賣藝不賣身，你可願意和我定下契約？”

“姍姍，你什麼意思？我就站在你的麵前，你為何不選我，去選那裴知禮！”

蘇世卿一臉憤怒，目眥欲裂，一身儒雅氣質幾乎破裂。

我眯了眯眼，“裴知禮”三個字從口中吐出。

竟然是你，難怪這樣的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