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決裂

床上的兩人赤著身體，一肥一瘦、一黑一白、一高一矮兩具身體疊加在一起，互相依偎著說著情話......

這場麵對我的視覺衝擊力實在太大。

哪怕我現在隻是一抹魂魄，沒有實體，可我還是覺得胸腔處有什麼東西一陣陣湧過來，我不由自主地幹嘔了起來。

當年我給兒子取名“一鳴”，原本是想他能繼承我的衣缽，成為名利場上的新星，榮耀等身。

沒想到，他經商頭腦平平，倒是在這方麵一鳴驚人。

這怎麼不算是一種天賦呢。

我實在想不通，兒子完美地繼承了我的容貌，在學校裏也算是校草級別的人物了。再加上，我有意帶他出席各種豪門聚會，名媛也見了不少，照理說審美標準應該被熏陶得很高了。

我不理解，他到底為什麼會愛上一個都能當他奶奶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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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兒子的話解答了困惑我很久的疑問。

“秀芬，從我見你的第一天起，我就被你身上的氣質深深吸引住了。我還記得那天，你撩起袖子露出你精壯的手臂，給我炒了一碗蛋炒飯。”

“後來我吃過很多昂貴的法國菜、英國菜、日式料理......但是我還是覺得比不上當年你給我做的那一小碗蛋炒飯。”

“這些年，我媽給我買過不少豪車，法拉利、蘭博基尼、瑪莎拉蒂......但是我還是覺得比不上坐在你的自行車後座。”

“你帶著我穿梭在菜市場跟人討價還價，為了五毛錢跟人大打出手，當時我就眼前一亮，我看慣了虛偽至極、惺惺作態的豪門小姐們，我還從來沒見過像你這麼鮮活的女人。”

“跟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這輩子最快樂的時光。我從小就沒體會過母愛，是你包容地愛我，把碎成一片片的我拚湊了起來......”

“跟你在一起，我總是感到無比的踏實。當時我就決定了，我以後非你不娶，你就是我唯一的女人。”

張秀芬聽著兒子的深情告白，瞬間紅了眼眶，然後爆發出了殺豬般的哭吼聲，一聲比一聲大。

淚水混合著汗水口水，黑乎乎地往床單上淌，很快凝聚成一灘黑水。身上的肥肉也跟著一晃一晃，場麵十分辣眼睛。

我沉默地閉上了眼睛，費盡心思培養的兒子竟然是個頂級戀愛腦。

為了一個不管是年齡閱曆、學曆、身份、顏值......無論哪方麵都不相匹配的老女人，不惜殺害養育了他十幾年的媽媽。

心裏湧上一陣陣寒意，為我十幾年的付出不值，也為我想讓他迷途知返而白白搭上一條命感到憤怒。

“媽，你是不是瘋了？你竟然要跟我斷絕關係？”

兒子臉色鐵青，見我神色淡淡，像是在說一件稀鬆平常的事般平靜，他怒火中燒，一把將大廳裏的東西砸了個稀碎。

張秀見狀連忙伸手拉住了他，期期艾艾地給他使了個眼色。

兒子沉默了幾秒後，突然露出一個“我就知道”，“果然如此”的表情。

一改剛才的憤怒，他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一屁股在沙發上坐下，帶著一絲終於拿捏住我的得意。

“媽，我知道這些都是你說的氣話，你就我一個兒子，沒了我誰來接手耗費了你十幾年心血的公司，沒了我誰給你養老送終？我知道你不喜歡秀芬，你覺得她年紀大了配不上我。”

兒子哼笑一聲，一臉不屑地盯著我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