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秀芬故作嬌羞地推了他一把,扭捏了起來。
兒子大笑一聲,單手想摟住她的腰,把她擁入懷中。但是張秀芬常年好吃懶做,如今體重直逼一百六十斤,膀大腰圓的,小鳥依人算是跟她沾不上邊了。
兒子很快也尷尬地發現了他根本沒法 像偶像劇中那樣一隻手攬過女主的纖纖細腰,於是他改成雙手環住,但還是沒能成功。
在眾人的注視下,兒子一臉尷尬,臉憋得通紅,掙紮許久,還是放棄了。
改為在張秀芬頸側深吸一口氣,把那股像掉進茅坑好幾天才撈出來似的酸臭味全都吸進鼻腔。末了,還補了一句。
“你身上是什麼味道?讓人感到無比安心。”
看著眼前兩人令人作嘔的表演,我冷笑一聲,快速掃過兒子那張欲生欲死的臉,淡淡開口。
“你真是餓了,什麼都能吃得下。”
“小三見多了,還是第一次見到老三,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既然你看不上林家,我也不想強人所難,待會你就收拾東西跟你的老三一起離開這個讓你窒息的家吧,從此以後我就當沒你這個兒子。”
兒子虛攬在張秀芬腰上的手瞬間垂了下來,原本臉上的笑意也凝固了,不可置信地望著我,張大嘴,哆哆嗦嗦了半天,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知道他想說什麼,上一世,他仗著我缺席了他的成長,一直對他心懷歉意。所以他選擇在訂婚宴那天把張秀芬帶回來逼婚,以跟我斷絕關係為由逼迫我,把我架在火上烤。
因為他知道,他是我唯一的兒子,是我偌大的公司的唯一繼承人,我不可能真的跟他斷絕關係。
我還記得那天,在高朋滿座的宴席上,他聲嘶力竭地控訴我的專斷絕情,他說不想做豪門聯姻的棋子,不想做滿足我私欲的木偶。
當著眾人的麵,他把我對他十幾年的付出貶低得一文不值,他逼迫我接受張秀芬這個比我還大一輪的“兒媳”。
“你別擺出那副高高在上看不起所有人的表情,我告訴你,在我心裏,你連秀芬的一根頭發都比不上。”
“要麼接受秀芬這個兒媳,要麼你就沒我這個兒子。”
聽到這些話從兒子嘴裏說出,我感覺我的心裏像插 進了一把尖刀,血一滴滴湧出。
他是我就算難產拚了命也要生出來的孩子,是我十月懷胎掉下來的一塊肉,我怎麼舍得割斷我們十幾年來的母子親情。
於是,我妥協了。
迎著眾人鄙夷的目光,我顫抖著宣布兒子的婚約作廢,他恢複了“自由身”,從此以後我不會再幹涉他的戀情。
那天過後,兒子和張秀芬開始在我的眼皮底下正大光明地交往著,小到名牌包大到豪車,兒子幾乎是對她有求必應,把她寵上了天。
最後,因為張秀芬的一句不滿,他放火燒了房子,我也死在了那場熊熊大火中。
我死後,靈魂久久不散。
我看著他們霸占我的房子,散播我的謠言,揮霍我一手打下來的公司。
他們在我的臥室裏纏 綿時,我就飄在上空,沉默地看著他們郎情妾意,你儂我儂。
真是好大一張床啊。